一旁翻书的何大智道:“老大还用猜?肯定是去文敏师姐那里了呗。”
“老七,你最实事求是了,你也来评评理!唉,老七呢?”
此时,吕大信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个小罐子。
“我刚看见大谦被那个林惊羽给叫走了。”
“好了老六,别发牢骚了,快来跟我把这烧伤药给小师弟抹上。”
杜必书瘪着嘴,揭开罐盖子,一阵怪味扑面而来。
“口区!”
“老四,小师妹,我头有点痛,要不你们……不是,怎么叫谁谁不在!”
吴大义、郑大礼和吕大信入门已久,是见识过通天峰烧伤药的。
效果奇佳,味道奇臭,早就塞住了鼻子。
而何大智在第一时间就把田灵儿拉到了房间外,在窗户上戳了四个洞,两双眼睛正围观着,偷窥又偷笑。
一旁想跑的张小凡被吴大义和郑大礼扒开衣服按在床上。
“不是,师兄,你们帮忙把我的鼻子也塞上啊……”
“小师弟你忍忍,一边闻味道一边上药,效果更好。”
“是啊,你可得好好恢复,咱大竹峰的声威可就看你了!”
“老六,愣着干啥?上药!”
“老六?”
杜必书与张小凡不出意外,双双被熏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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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游览通天峰的弟子们大都去弟子食堂用晚膳了。
深潭碧波平如镜,残阳铺水似长虹。
少年拾起岸边的一块石子,朝着湖面甩去。
石子蹦跶两下,水波将湖中夕阳片成几段,便沉入无边黑暗中。
少年身后,裴光瑾席地而坐。
他身前堆着七八个绿色大果,他正操控着手中灵动火蛇,喷火料理这些果子。
他身边有一巨兽,那巨兽如猪婆龙般张着嘴,趴在岸边。
每有一果实熟透,落在嘴中,它便咀嚼一番,喉头一阵蠕动后,再度张开巨嘴。
小貔貅则躺在草坪上,四爪顶着一个水球,小爪一蹬,水球一飘,玩的不亦乐乎。
少年连着三个石子沉底,气呼呼坐到裴光瑾身边。
“光瑾哥,我想不通。”
裴光瑾将最后一个果实扔到水麒麟嘴中,拍拍手,看向俊朗少年。
“想不通一直被周围师兄誉为天才,被师父寄予厚望,传授神兵的你,连续两次被一个女孩击败。”
“想不通七脉会武,早早止步十六强。”
“更想不通,从小开始便一直被你甩在身后的跟屁虫,此时的成就反而超过了你。”
裴光瑾每说一句,少年头便低一分。
裴光瑾起身,看向天边夕阳。
“惊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蜘蛛上一刻结好的网,下一刻便可能被风雨打散。”
“你今日方在滩涂上撒了种子,明日便上游暴雨,洪水冲滩。”
“世间万物如此,或天不逢时、或地无便利,努力未必有收获。”
“但蜘蛛不结网,便无猎物;人不播种,便无稻获。”
“不努力是一定没有收获的。”
林惊羽似有所悟:
“风骤雨急,便寻木躲之;滩涂艰险,便开荒引渠。”
裴光瑾点头道:“善用其道,功可立也。”
“去找你的路,这个我可教不了。”
“那光瑾哥,你的路是什么?”
“我的路?”
“或许才刚起步吧……我也说不清。”
裴光瑾望着天边,林惊羽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夕阳如血,明月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