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河蟹能长一斤,都了不得了,这玩意怕都两三百斤了,不是成精了我都不信!”
乌篷船上,甄皓仁奋力摇橹。
但那河蟹,体型大、速度也不慢,浪花在其身后如白条,很快就逼近到了五丈。
甄皓仁想要弃船,化鳄雀鳝而逃,但又不甘不舍,这乌篷船是他为数不多的家当了,要是被毁了,得卖多少鱼获才能买一艘?
他一咬牙,看到船上两具猪婆龙尸体,忙拖起稍小那条,扔到湖水里。
没一会儿,那只大河蟹,追到了那具猪婆龙尸体,果真不再追乌篷船了,停了下来,嗅了嗅那具猪婆龙尸体,随后举起螯肢……“咔嚓”几声,血染红湖面,猪婆龙尸体被利落剪成了三截。
甄皓仁见着,眼皮一跳。
“蟹螯这么锋利的吗?”
“变成鳄雀鳝凑上去,要是被逮住,怕也是咔嚓两下的事。”
很快……
大河蟹夹着两截猪婆龙、咬着一截猪婆龙,迅速掉头,划破白浪,远去。
甄皓仁望着它离去的身影,想了想,还是没缀上去,如果大河蟹还有同伙,他冒然跟踪、被伏击了可就麻烦了……只是深深望了一眼它离去的大致方向,便也掉头,划船继续回返。
“要是杀这么一只成精的大河蟹,能得多少煞气呢?”
“一般河蟹长不了这么大,这玩意肯定获得过什么机缘,宝鱼窝?没被发现的一片宝草宝植地?还是什么天材地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它嚯嚯完。”
“啊!宝物啊!”
喃喃自语的渔家少年眼里,藏着一头火热的狮子。
…
…
晡时,日头西斜过半。
前世时间换算,下午四点左右。
甄皓仁撑着船,从适才所在的芦苇荡、也就是小西苇荡,这里的‘苇’是苇名村的苇,行经布袋口、黄牯滩,顺着水流,来到一处邻水村庄前。
青烟袅袅,鸡犬相闻。
滩涂边上有着片屋舍,没什么青瓦白墙,大多是泥胚墙和茅草顶的搭配——苇名村,约百多户人家,大多是钱陈郑三姓。
其余则是小姓,乃是大灵灭前魏时,掘河堤水淹河洛一带、残存的百姓南逃组成。
甄家也是其一,不过现在,只剩甄皓仁他一个了。
“哇!阿仁,好大条猪婆龙,这么厉害,怎么弄到的?”
“哈哈,运气,也不知是被什么猛兽弄死了,刚好让我捡了便宜。”
“好运气哇!”
“我也觉得。”
“唉,县里衙役今儿下来收税了,在陈主首家附近呢,其他人都去了,阿仁你赶快过去吧,误了怕就得多受些罪了。”
“这样啊,多谢桂婶。”
甄家烂木屋,就在水滩一角落边上。
他划船过去,跳上岸,绑住了船,就收拾收拾,急匆匆拿着银钞,朝村东走去。
苇名村分东西,村西是滩涂地,不太好走船,村东则不同,坐拥一个小水港,三大姓还出钱修建了个小码头,村中三大姓富户的院宅,都在那码头边上。
少野泽水面,波光粼粼。
沿着湖边村中土路没走多久,就在一处简陋码头上、一间砖瓦大院前,看到了排成队伍的村人,以及队伍前边吆五喝六穿着皂衣的县衙役,场面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