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头市。
埠头酒肆不远的一处茶摊。
两个人正坐在茶棚下‘饮茶吃食’…………这两人身穿补丁粗褐衣,啃着穷苦人吃的麸糠饼,与这埠头上的渔民,瞧着无甚区别,顶多是体型健些。
“要我说,直接将他抓过来拷问,这样守着要守到什么时候?”
两人中脸黑外加一字赤黄眉的汉子,余光一直打量着那嘈杂笑闹的酒肆、隐隐注意着酒肆里的一个黑髯渔民身上,对着‘同伙’,低声恼道:
“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这‘同伙’正是白役老奎。
他恨恨低声道:“郭横兄弟,不是同你说过了么,那李二柱,与那贼凶甄皓仁,关系即便有,关系也一般…………便是抓起来拷问,问不到有用情报的同时,还会打草惊蛇,断了这唯一的一条线索。”
“那总不能这么一直守着吧?”脸黑赤黄眉汉子郭横躁道。
“咱也遣人查了,那李二柱近些时日,悄悄找附近的村民,买了好些粮食,又分好些次买了不少粗盐,以及其他物资…………他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买来作甚?十有八九,定是与那销声匿迹的甄皓仁有联系,为其买的。”老奎恨恨道。
“他不是对那些村民说,拿去黑市卖,赚些跑腿辛苦费?”郭横道。
“哼!”
老奎讥道:“双流黑市又不差那点粮盐,那般辛苦麻烦冒着风险,才能赚几文钱?”
郭横瞥了眼老奎,略带轻蔑道:“钱难挣,那般小民,可背靠不了孙家,倚着大树好乘凉。”
老奎脸上怒意一闪而过,道:“若他真是贩去了黑市,为避免他在打幌子,咱就再盯他三天,再没动静,就如郭横兄弟所言,拿了他拷问便是。”
“好。”
郭横满意饮了一大口茶沫子汤。
日头东升,不多久,那酒肆里吃早酒的渔民,渐渐散去,黑髯渔民李二柱,也一同走出酒肆,朝埠头泊船处而去。
老奎和郭横,两人盯了几些天,都已清楚了李二柱每日‘吃酒’‘离去’都很规律,早算准了时间…………见状,也不急,正常吃完了茶汤和麸糠饼,才起身,往埠头外西边走去。
埠头西边,出了屋舍区域。
一二里外。
一处林荫草岸边,泊着一艘乌篷船。
船头有一条白毛细犬,正在吃早饭,是一大碗生牛肉伴着鸡子。
一个唇上穿了个环的汉子,正抚摸着白毛细犬的脑袋,笑眯眯看着它吃………他注意到两人走来,轻声笑道:
“两位稍等片刻,我家闻太师快吃完了。”
老奎见那白毛细犬,吃得慢吞吞的,不由急道:“郎翦兄弟,还请快些,可别跟了那厮好些日子,今日却给跟丢了,搞不好那李二柱,今日便去送东西给那贼凶甄皓仁。”
“莫急。”
郎翦抚摸着白毛细犬,笑道:“连着几日跟那渔民,闻太师对他的气味很熟悉,现在还很清楚他的方位。”
如此,老奎也只能耐下心。
不一会儿,白毛细犬总算吃完了,它看了一眼郎翦,接着便将身体转向东偏北的方位。
郎翦笑道:“可以出发了,今天再看看,那渔民又做些什么鸡毛蒜皮的事。”
“走!”
老奎急忙登船,载着二人,沿着白毛细犬指示的方位划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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