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一美元,这对安托来说简直是个金饭碗。但是好景不长,一个月之后,因为爵士酒吧内的一场斗殴事件,酒吧被迫停业。安托只好重新寻求工作。在八月份一个星期日的清晨,安托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一则伊万杰琳太太的讣告,葬礼需要两名管风琴手。安托没有犹豫,直接申请了这个工作。
某个星期三的早晨,正在一场葬礼上吹奏苏格兰的天赐恩宠的安托发现有个年轻女人走进了教堂。仪式结束后,参加仪式的教民们开始逐个起身,走近伊万杰琳太太的遗体表达最后的敬意。她安静地躺在了棺木里面,像是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死者生前是一位水果铺的老板,她死得有些荒唐——一堆高出她三倍的装满牛油果的木箱跌落了下来,砸在她的胸口上。可怜的伊万杰琳太太并没有当场死亡。她被这一堆堆积如山的牛油果压了一整个晚上,直到最后一次呼吸停止。可想而知她临终的时光有多么的难熬。
身穿宽松白色T恤和牛仔裤、束着橙色头发的贝基引起了安托的注意力。她在一席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群中显得如此另类,与现场氛围毫不相称。作为管风琴演奏者,安托占据了有利位置,能观察到教堂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今天,当贝基感到心情沮丧时,安托给她讲了一些自己在教堂亲眼所见的趣事,这让她的心情变好了许多。例如,那些不规矩的手掀起别人的裙子或抚摸别人的大腿;那些相邻的人在交头接耳,对仪式毫不在意;那些头一顿一顿、快要睡着的人,以及那些趁机偷瞄其他女人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是,更多的时候是女人们在不停地偷窥男人。还有,神父口齿不清地念道“万嫩(能)的、痴(慈)悲的天猪(主)”而引起的哄堂大笑。当然了,那些藏在《圣经》里的手机或者小说也逃不过安托的法眼。
那个星期三,教堂的大门即将关闭,安托离开管风琴,从螺旋状的扶梯下来走到忏悔室前。这个年轻女人仍然独自一人坐在长凳上,而人群已经伴随着伊万杰琳太太的遗体走向教堂旁边的墓地。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打破沉默,问她是否是伊万杰琳太太的家属。贝基承认并不认识伊万杰琳太太,并在安托问她为何出现在此之前,向安托吐露了心声:她觉得他弹琴的指法很优美,很喜欢他演奏音乐时的方式和感觉。就在这一分钟,两个寂寞的灵魂从此便不再孤独。对于安托来说,他从未听到过对他演奏手法的如此美好的赞叹;而对贝基来说,自从她来到纳什维尔之后,她从来没想过能够随随便便成为谁的朋友。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