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我成替身了。
张元脸上强自镇定,心里已经把东方不败这老阴比骂得狗血淋头。
昨日在山洞中,他尚不明白东方不败所说膏药扮丑缺了灵气是何寓意,现在终于恍然,敢情这死男娘要移花接木。
东方不败受伤情形已无可遮盖,这时候把好手好脚的张元称作自己,一来有威慑敌人作用,二来也可让张元变作追杀目标。
张元甚至怀疑他说这话时提高音量,是为了让庙外的邓八公也听到。
他抬头望去,邓八公却已经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逃走,毕竟他并未被不戒点穴。
山本勘助和忍者面面相觑,茫然道:“他是教主,那你是谁?”
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道:“枉你是东瀛来的,影舞者不知道?”
山本勘助和忍者又对视一眼,低声道:“搜得斯内。”
说完两人站起身来,张元以为他们这便要走,没想到那忍者却抢前一步,拱手道:“户隐众出浦盛清,拜见教主。”
东方不败皱眉道:“你待怎地?”
山本勘助连忙解释:“我们看二位既然下了黑木崖,想必……想必是不愿与正道中人纠缠,盛清得户隐真传,又曾在朝鲜学习秘法,懂得“写颜之术”,正可以替二位改头换面,遮盖行藏。”
张元心中好奇,问道:“如何进行?”
出浦盛清大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拿出些小刷子、毛笔、夹子之类物事,又取出一包粉末,道:“在下先为教主做个底面,再画成另一个人。”
张元瞥见东方不败没有拒绝的意思,闪身到了前殿,抓住几个蒲团掠回,便盘膝在地,让出浦盛清操作。
山本勘助两人见他在庙中前后穿插,身法诡奇,不由得暗自心惊。
出浦盛清用随身酒水将粉末在香炉中搅拌,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各类粉尘,然后便以类似化妆的手法,在张元脸上颈上涂涂抹抹,不时吹几口气,再用碳棒画线,随后从提拉眼睑皮肤开始,劈啪劈啪地不住扑粉,接着便是刷子轻扫,毛笔纷飞,先夹睫毛,后上唇彩,忙了一顿饭工夫,终于大功告成。
张元只感觉打扮过的地方厚厚地密不透风,不知道被他化成了什么样子,但周边又无镜子,想看也看不见。
东方不败见出浦盛清的确没有加害之心,便也坐到地上,让他化妆。
张元:“你的这个忍术,究竟奥义在于这写颜的材料,还是这写颜的技术?”
出浦盛清手上不停,口中笑答:“不瞒教主,写颜技术源自女子闺房,若是梳妆有成的,也不难达到我这水准,奥义还是这些粉末。”
张元眼睛转了转,道:“那我出十两银子,你把这些粉末卖给我,怎么样?”
山本勘助陪笑道:“教主言重了,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何谈买卖?我俩被嵩山派盯上,也要乔装潜回日本,盛清带得有余的,便都留给教主。”
张元点点头,也不推辞,纵身到了那被山本勘助砍死的嵩山弟子身旁,去摸他怀中物事。
山本勘助和出浦盛清见他以教主之尊,居然去搜刮尸体,都觉不可思议,但想来魔教中人行事诡异,也就视而不见。
张元先将出浦盛清的苦无收进怀里,又从那尸体上摸出一小包银子,约有十余两,同时还有一本写着《外九路》的绢册,被苦无戳了一个洞,但还能看,记载的是剑法,尸体生前所用两把短剑也被张元笑纳。
他拿了这许多东西,觉得有些沉重,便索性把尸体的衣服也扒了,弄成个包袱,又脱下自己破烂的靴子,换上了那尸体的牛皮靴。
张元搜刮完毕后,心满意足地回到后殿,出浦盛清已经把东方不败化成了晦气面容的中年男子。
他二人果然言而有信,将一小包写颜粉末留给张元后,作揖离去。
张元把各样东西包好,提起两个包袱,留下了显眼的嵩山大剑不拿,便要上前搀扶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笑着摆摆手,道:“现在你才是教主,我不过是个教众,何敢受此大礼?”
他见张元怔怔看着自己不语,继续道:“小元子,你莫怪我,那时这东瀛贼人用心不明,我说你是教主,他们便心中忌讳,不至于暴起偷袭。”
张元心中痛骂,嘴上只说:“教主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