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最开始虬髯客两脚踹门,便已经看出这伙人远非自己之敌,正要将他们慢慢炮制以泄心头之恨。
人群最外围的两人本为兄弟,平素横行乡野,市井小民在他们手中便如同鸡崽一般。
他们对张元的恐惧有一半是源于他瞬间移动般的诡异身法,此刻见他突然身法变慢,以为是内力不济,对望一眼,厉声大吼,便挺起两柄镰刀向张元砍去。
刚迈出两步,眼前空气好似突然模糊,接着一股炙热的能量出现在两人之间,正是刚才还远在丈外的张元。
孔明灯下,众人只见他咧嘴狞笑,白牙森森,眉如火烧,鼻骨起棱,仿佛深渊走出的恶魔。
两兄弟心胆俱裂,榨干最后一丝勇气,软趴趴地挥出镰刀。
另有一个胆子稍大的颤颤巍巍射出两柄飞刀。
张元抬起两臂,猛然下击,两兄弟只听“叭”地一声巨响,伴随骨骼碎裂之声,眼前的事物突然只剩下一半。
他们的头已硬生生被张元拍进了胸腔,只剩一半眼睛爆凸在外。
下压带起的掌风四散开来,飞刀在他身前落地。
门前剩余人众再也忍耐不住,全都如同杀猪般嚎叫起来,屎尿齐流,臭气四溢。
“这么臭!我还是回去好了。”
清亮的语声响起,站在最里面的虬髯客突然感觉腰间剧痛。
低头一看,早开了道口子,正随着心脏起伏喷血。
抬眼再看,一个清秀的背影正蹦蹦跳跳地往庙中走去。
突然喉头一紧,他感觉脖子都要断了,扭回头来,正对上那恶魔般男子的双眼。
“我问,你答。”
他感到喉间略有松动,连忙点点头,不停甩动双手。
“你们是什么来头?来此有何目的?”
“小人是辽东百草门门下……与兄弟几个前往滇贵交界的明孜山采药……”虬髯客嘶声道。
明孜山?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俗话说得好啊,明孜山有虎,不要去明孜山。
张元又问:“为何跟踪本座?”
虬髯客道:“小的们见……见大侠的女伴有些姿色……”
一柄短剑破空袭来,不偏不倚地插入虬髯客肩头。
他想放声惨叫,喉咙却又被张元捏紧,憋得满脸通红。
“什么叫有些姿色?!”曲非烟的怒骂远远传来。
“是、是小人嘴笨……小人见女侠国色天香,貌如沉鱼,两匹马又比咱们的好,起了歹心,想要谋夺……”
张元暗中分析,这番说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们远在辽东,与那明孜山相隔千里,是何药草如此珍贵,需要巴巴地到那里去采?”
虬髯客将两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似乎要做个投降姿势,道:“明孜山有药草名曰七色塔黄,五年一开花,花蜜能中和诸般毒物,为天下炼药帮门至宝……”
张元眼睛立刻亮了:“天下炼药帮门,那炼毒的呢?”
虬髯客微微点头道:“炼毒也是,比如毒龙教的五宝花蜜酒,听说就是以此花蜜调和……”
就在这时,他袖中突然“咯”地一声轻响,随之张元左掌劈出,虬髯客脖子一歪,立刻毙命。
一旁的曲非烟瞪大了眼睛,刚要问,张元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揭下人皮面具,随即将那人尸体丢入庙内。
伴随尸体落地闷响,虬髯客的袖中滚出一支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