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你这一路上有几次这种情况了?”
他缓缓的开口问道,清洗干净后又将手帕拧干,苏晚瑾道了一声谢将手帕拿了回来,即便手帕的水分被拧干,拿在手上依旧有一些冰凉:“就近两天开始咳的,身子总感觉越来越冷。”
千面狐听到这里又将披在她身上的毛绒斗篷系紧了一些,那关切的目光投来,带着些许灼热感,将她盯的有一些不太好意思起来:“过几日便是立冬,倒也不用担心。”
“按照目前的形势在过三日便到了,到了那里解了毒后先歇下观察一番身子情况,不要如此焦急。”
“也不知洛氏那边是否有处理好,若未处理好,恐怕也无法安心歇下。”
她的语气很淡,同时又透着有心无力感,仿佛连说话都要耗尽不少力气一般。
“罢了,既然问到了路便速速启程吧。”
“好。”
他扶着苏晚瑾翻身上了马后,而后才上了马,马匹一前一后踩踏在湿润的泥路之中溅出泥水,同时又出声响在林子之间穿梭的同时又惊起了一片片飞鸟。
苏晚瑾紧拽着的缰绳跟在千面狐的身后,较冷的风再一次扑面而来,同时又吹的她握住缰绳的手冰冻不已,喉咙那股痒意再一次慢慢的袭来。
却再一次被她强压下去,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要如上一次到了极限,自从客栈那边出来,便执着没日没夜的赶路,如此却也正常。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极其的沉重感觉到不对劲后,她连忙强忍着昏沉的意识,稳住了马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像是到了极限一般,直到握住细绳的手再也握不动,身子倾斜而后便直接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听身后没了马蹄声,意识到不对劲的千面狐连忙稳住了马转身望去便见苏晚瑾两眼一抹黑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那镇定专心的神色这一刻充满了恐慌快步下了马。
也顾不上她身上沾染的泥泞,先是探了探那微弱的鼻息后,将她抱了起来焦急的唤道:“苏晚瑾?!”
听千面狐呼唤,苏晚瑾才缓缓的抬起了眼皮有些无力的笑了笑,语气满是歉意开口道:“果然还是如此吗?难不成我的命运只能注定一事无成了?”
千面狐只觉得一股心酸,又低头贴了贴她的额头,感受着那发凉的额头,不忘关切道:“没事,在走几里路,附近有村庄,我们先找处地方歇歇。”
苏晚瑾听到这里又有一些吃力的抓住他的领口,似摇头动作起伏却并不大:“不能在拖了,带我去四方城。”
“不是已经快了吗?千面狐”
“一定要带我去,我的身子我清楚的很,在拖下去就晚了。”
千面狐听到这里,眼眶莫名的浮现一抹红,心中酝酿了许久后才狠下心来道:“好,我带你去。”
“等你醒了,我们就已经到四方城了。”
听到坚定的承诺后,苏晚瑾才松了一口气,又缓缓抬眼看了看这灰蒙蒙的天,心里只祈求不要在下雨而影响进程了。
上次身体到达极限时,也是靠着强大的生存意志力在濒临死亡的边界线撑了过来,这次她可就无法保证能否像上次一样还能继续醒过来了。
千面狐先一步搀扶她上了马背后,随后才上了马,一手握住马的缰绳,另一手又抱着坐在自己身前的苏晚瑾,直接快步的在一次在山林之中奔驰起来。
听闻这几日刘祈安都与陈家女品茗对弈,李重阳便更加不解起来很想要问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这朝中大臣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见陈褚之女与殿下关系匪浅,自然是少不了有人会往陈褚那边倾斜,如此岂不是又助长了他的势?
思索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侧面提醒一番,刚入了殿,便见刘祈安明显心情也大好的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道:“李将军来的正好。”
“刚好朕有一事想与你商量一番。”
“殿下所为何事?”
李重阳稍稍疑感而问道,回想起他之前一天天都阴沉沉的脸蛋,如今却如此笑容洋溢。
“自然是喜事。”
“前些日子,朕一直心脉郁结烦躁不已,对你如此,你可会怪朕?。”
刘祈安开口问道,脸上的笑意不减,见李重阳摇了摇头后他便又继续道:“好在有陈姑娘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朕左思右想了一番,这后宫确实空置已久,所以想纳陈姑娘为妃位,李将军可觉得如何?”
李重阳听到这里愣了愣,脑海里突然想起李思辰似乎有提过这事,还让自己劝劝,过于太快的转变让他有一些不敢确认的开口问道:“殿下为何突然有如此想法?”
“那自然是因为喜爱之情,朕也打探过素娥姑娘的心意,正因为她愿意,朕也喜欢,这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听他话里意思,又看着他说出这些话之时那副深情的模样,李重阳突然便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李思辰口中的计划,而是出于真正的喜欢。
不过转而想想却也合理,若是无喜爱之意,她又如何有机会天天待在刘祈安的身边陪同他。
但这一刻他的心却是为苏晚瑾感到愤愤不平的虽与陈素娥无关,但是她爹依旧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哄骗苏轼璃参与权势之争,倒也不会沦为棋子的下场。
“二哥,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可是陈褚之女。”
“我不同意!”
李重阳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立马驳回了这个意见,同时又用了兄弟之间的称呼,少了君臣之分。
“父之罪,与女无关,素娥姑娘心善儒雅随和,足以宽慰朕的心。”
“你若是真如此,可对得起阿瑾?!”
他不给刘祈安继续开口的机会,再一次发声质问起来。
刘祈安愣了愣而后又思索了一番:“她想让朕遵循皇帝的职责,朕已经做到了,何来对不起?”
“李将军你为何态度如此坚决?”
“你若是所为其他,我无怨言,但你只是为了感情之事如此。”
“二哥,你何时变得如此?”
此刻他只觉得刘祈安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
“李将军,君臣有别,你如此唤朕恐怕是失了礼数?”
“传出去那些大臣可敢如何想你?李将军凯旋而归,骄傲自满,殿前频频失礼,理应受罚为表率。”
“罢了,念你是有功之臣,禁闭府中思过月余。”
“没有朕的允许,不可踏出府中半步。”
李重阳听他毫不留情面的话语,表情神色都显得很淡漠的样子,这一刻脸上的冷意下来,早知帝王无情,没想到他的无情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若殿下执意如此,那便也革了微臣的将军之位吧。”
“微臣也想早些卸甲归田。”
“你这是威胁朕的意思?”刘祈安稍稍挑了挑眉,眼里充满了打量看着他,神色从容不已,似乎完全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两人沉默僵持不下,一直在隔屏旁听的杨素娥这时才缓缓起身走了出来开口道:“我在陈府之中本就一直是不受我爹待见的人。”
“殿下您若是想利用我来牵制他,也是无用的。”
刘祈安听到这里有一些愣住又看了看从屏风走出来的杨素娥,倒也未想到她如此看得开,心里的疑惑再一次浮现:“听闻陈褚爱女如命,那他几番让你入宫是为何?”
杨素娥摇了摇头再一次缓缓开口道:“入宫是我自愿的,总比待在府中看人脸色过的好。”
回想起自己的爹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就连家族都可以不顾利用的人,她又有何好顾忌的。
“我可以为助你们一臂之力在陈府调查,不过我的条件是事成之后,陈褚必须死,还有让我参加科举考试。“
李重阳皱了皱眉,警惕的神色不退继续问道:“你本就是陈褚那边的人,如何做保证,我们又该如何相信你。”
刘祈安就像是就在等她这句话一般,朝王公公暗暗使了使眼色。
王公公从袖子里面拿出了木盒子的药丸递了过去,他才继续开口道:“这是白骨散,七天后便会毒发身亡,七天内此事若是成了朕便给你解药,答应你的要求。”
“若是未成,那只能抱歉了,杨姑娘。”
陈素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毒药直接吃了下去随后回了一句好,李重阳见到这一幕警惕才下了去又道:“既如此,你总该说说为何要贬李王的官了吧。”
刘祈安听到这里只是眯眼笑了笑,笑的极其人畜无害的感觉开口道:“只是单纯的看他不爽罢了,何来那么多为什么。“
“平日看他威风惯了,也想让他栽跟头。”
李重阳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一些无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杨素娥服了药丸后才继续平淡的开口道:“不过殿下此番行为却也有用,陈褚本就生性多疑,不知道您为何如此,不敢轻举妄动,也好多争取打探的时间。”
“好,那银票之事还麻烦杨姑娘多多调查几番。”
几乎是日复一日平淡的过去,刘祈安与杨素娥表面上两人心意相通整日一同,暗底杨素娥确是在给刘祈安汇报陈褚的日常情况。
但却也并没有什么情况,陈褚基本都是埋没与书房之中醉心与创作书写,时不时来了趣便会与人一同饮酒对弈,完全过着如同退休一般的生活。
他心里不禁有一些感到诡异不已,而后又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便埋没与文书之中,杨素娥先行了退了出去,心里却在数着日子,今日便是第三日,若是在不查出些什么东西来,极大也有可能会变成棋子被抛弃的下场。
她思索到这里的同时又出了殿内,表情不悦起来,倒也明白自己爹做事一向很绝滴水不漏,真如此好打听查探出来才奇怪。
而另一个知情人苏轼璃已死,若是不能从陈褚这边下手的话,那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大理寺少卿黄永年那边下手了。
一想到黄永年这人表面正人君子,杨素娥便觉得厌恶不已,但时间紧迫也只能如此。
送走了杨素娥后,刘祈安先前的淡定从容倒也散了去,如同往常一样的夜里他已换下衣物打算歇下,皇宫里的夜倒也算得上是宁静,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道急促声在宫中徘徊响起:“不好了!不好了!“
看他连滚带爬似的冲了宫内,王公公先一步脸上不悦怒斥他起来:“你这规矩可是都吞到肚子里面去了?“
“改明儿便将你打发到慎邢司去重新学学规矩。“
刘祈安抬了抬手表示罢了后,王公公脸色才缓和了下去,那较年轻的小太监便一脸恐慌,如同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般边爬着走了进来叫道:“殿下…陈国公大理寺少卿黄大人等官员暗下联合,带了足足2000精兵直朝宫中而来。”
“称……称殿下若是老实交出国玺可饶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