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面狐当挡箭牌倒也是不错,可惜人不在。”
苏晚瑾若有所思的在心里呢喃起来,很快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既然第一时间会想到千面狐。
“苏姑娘却也是有才学,想不到我临时兴起出的叠词诗句,你既然能这么快便对上。”
薛锦禹的话再一次将苏晚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此刻也想让洛亦水清楚,自己对他并无心意,希望他莫要在触碰这些禁忌与底线,而后那抹笑更加明艳动人起来:“薛公子是怕为难我,特意出了这种简单的诗句吧?”
发觉被看破后,薛锦禹也只能稍稍不好意思笑了笑,刚想要借此机会询问退亲之事,还未开口,便被人撞了满怀。
那人明显有一些醉意熏了头,酒水顿时洒了过来,很快便酒醒了几分致歉起来:“薛公子,属实是无意。
“还望莫要见怪。”
薛锦禹摇了摇头表示无事后,洛亦水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走了上来开口道:“薛公子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物如何?”
“毕竟这天寒地冻的,湿了衣冻着了,那我可是真的要自责了。”
苏晚瑾别有用意的看着他那副充满歉意的笑脸,满是虚伪之意,明摆着便是请人回去的意思。
洛老太太见状也只能如此,这府中本就大部分都是女眷,也没有替换的衣物,洛亦水若是真有心自然会主动开口让他留下换了衣物,而不是请他回府。
“站在风里久了,感觉头有点疼,恕我先一步失陪。”
“好,好生歇着吧,莫要勉强了自己。
等目送薛锦禹离开后,苏晚瑾便也想着离开此处,同时特意拉开与洛亦水的距离,得到洛老太太应允后便直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苏晚瑾离开的背影,他便觉得心如尖刺一般疼痛,她明明知道自己因为何生气却依旧故意如此,是别有用意提醒自己的意思?
洛亦水自然不傻,如何看不出来苏晚瑾的意思,本以为自己能控制的住,放得下,但是再一次亲眼目睹这一幕。
他便感觉心里有一团黑色的迷雾,不断笼罩同时扩散开甚至到大脑,等反应过来之际,已经伸手推了那个酒醉的人。
绕过了那早已经结冰的池塘,抬脚走上了廊内便直朝后院而去,她本就大部分都待在后院处,对前院的路径倒也不太算熟悉,自然是侍女如何带她来,便也顺着同样的路线返回去。
此刻那枝头已经光秃一片,挂满了银雪,一步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声响的同时又留下一道道脚印,落雪早已经停,那暗红的披风稍稍飘动显得身影极其动人。
整个洛府上下唯一能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
存活恐怕也只有这密密麻麻的红梅林了,
她伫立在廊内细细看了屋檐外那一大片红梅,不过也只是欣赏了几分钟的功夫又感觉身子直冷的发抖便想着赶紧回房内烤火。
“苏姑娘?。”
她拐角想要继续往前走的功夫,便听到身后侍女一声唤,恐怕不用想定是洛老太太不放心特意差人来的。
想到如此苏晚瑾便停了脚步刚想要回头应一声,便被洛亦水先一步拉着进了厢房之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又雷厉风行至极,让苏晚瑾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然先一步快速的关了房门,或许是太用力的缘故房门关上去的同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又将她抵在房门,贴近了距离的同时,手又顺势扣住那纤细的指压在房门上。
无论身前的人如何挣扎都不打算松手的意思。
这一刻他只觉得心里猛然跳动的厉害,就如同真正的活过来了一番,鼻息间又带着一股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芳香,同时也是唯一能够安抚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苏晚瑾被这他这一系列稍稍粗暴的动作不禁感到有些吃痛的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将手抽出来,却只会迎来对方加重力气的握紧。
她微微抬眸,眼眉皆是紧锁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很快又转化为一丝惊讶,知道自己刚才有意的行为让洛亦水心中不爽,却不想他既会在这里等自己
他此刻的神色没有一丝笑意,满是淡漠疏离感,眉头紧锁的同时眼里又透着微怒,就如同被惹怒的猎兽一般直勾勾死锁着身前的人。
“嗯?奇怪了,苏姑娘跑这么快吗?
“苏姑娘,你在里面吗?
追过来的侍女听到这一阵关门声,还是忍不住确认性的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苏晚瑾就这样直直的对上了他那侵略性极其强的视线,又听到身后的侍女敲门的声音,心里便早已经知道这才是洛亦水的真面目一般,刚想要开口应声。
意识到她想要开口答应,即便连此刻她的眼里都没有一丝波动,他便觉得心里不甘直接粗暴的吻了上去,也不在乎站在门口的人能否听到这一阵动静。
感受到这粗暴的吻后,苏晚瑾
不禁恐慌的睁大了眼睛,同时又带着一股明显的清酒味,唇瓣被啃咬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与大脑。
他想要温柔以待,脑海却浮现着刚才苏晚瑾与薛锦禹有说有笑的场景便无法控制住自己又微微加重了几分力气。
嘴唇被咬的生疼,过于用力与不间歇的吻,让她完全有一些换不过气,甚至感觉到脑子开始慢慢的缺氧同时有一些昏昏沉沉起来。
渐渐的不断想要挣脱出来的手也没了力气,心里怎么也没想到洛亦水既然会疯狂到如此地步。
终究还是憋不住气一般松了唇想要大口的换气来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反而为他得了个好机会顺势而入。
侍女听到屋内的动静,虽不知屋内是何
人,但单单听那粗重的喘息声顿时便也知道了个一二,不自觉的红了脸赶忙着离开了屋前。
意识到苏晚瑾因为极度缺氧而即将要昏过去之际,就连身子都软成了一滩烂泥后,他才放过了那张被用力亲吻啃咬有一些发红的唇,转而直接又用鼻尖蹭了蹭那光洁的侧颈再次咬了下去。
好不容易被松开,她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很快便痛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团,手却完全挣脱不了束缚。
很明显洛亦水善于弓箭,手劲自然要大许多。
等她渐渐的不在挣扎后,他才松开了束缚住她的手,转而搂住那细腰间。
这一刻苏晚瑾才趁着空隙赶忙着想要将他推开,却发现完全是无力的挣扎根本无法推开,侧颈的疼痛依旧残留在身上,即使亲吻的动作已经停止,呼吸声却依旧凌乱的充斥在房中。
“洛亦水,你疯了吗?
“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苏晚瑾再次拿身份的事情提醒他起来,想让他清醒一些,不要在如此。
很明显洛亦水却并不吃这一招了,神色依旧那般淡漠平静,同时又抬手将苏晚瑾垂落在那侧脸有一些凌乱的碎发挽至了耳后,喉结轻滑了下,眼神逐渐的暗沉迷离,仿佛早已经迷失其中一般冷道:“你不是她,还要伪装她多久?“
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就如同一道重雷在苏晚瑾的心间猛的炸开,眼里猛的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一瞬间,却也不敢在对上他的视线故作糊涂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根本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无事,那你便当我疯了。
“一个疯了的人,做出这些事不也合理不是吗?“
他嗓音显得沉沉的又有一些黏腻,让人听了便觉得心跳不止。
苏晚瑾不敢接他的话,心里只觉得虚的厉害,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究竟是哪里走错了,会让眼前的人有这种猜测。
“阿瑾,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质问的同时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身前的人眼中充满了躲避,这一刻也为那个猜测多添了几分证实。
苏晚瑾依旧保持这颗坚定不动摇的心,神情很是平淡的直接道:“该说的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祭祀大人,请你放开我,否则若是让洛老太太知道,自然是要生气了。
“那日我与她在屋内争执的话,你果然听到了?”
他道,神色夹杂着复杂却依旧那般强势不已,眼里的冷意足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越是如此,苏晚瑾便觉得越是折磨,即便在他已看出自己不是原主的那一刻,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悸动与欣喜,但很快便又转化为痛苦与折磨。
她挣扎的动作未止,又不断的侧脸闪躲开他想要凑近的动作,又能感觉到那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庞上,激起那一身鸡皮疙瘩。
“洛亦水!“
像是心里的怒意已然到达了巅峰,又或者是想让他脑子清醒一些,苏晚瑾那张平静的表情上难得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怒火,连带着叫他的名字都充满了警告感。
她猛的抽出了手,又忍无可忍似的直接伸手打了过去。
那力度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落在那张精雕玉琢又白净的脸蛋上,很快便出现了一道鲜红的掌印,同时又觉得手感到疼痛到发抖。
这一刻洛亦水才松了手,并没有展现过多痛苦的神色,表情眼里依旧透着一股淡漠疏离的冷意。
见他嘴角出血,脸红肿成一片,苏晚瑾心里又莫名的难受了几分,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手这么狠。
只见他稍稍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缓缓的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本该被如此。”
即便是如此说着,他却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苏晚瑾出去的意思。
苏晚瑾知道这里必须要想办法让洛亦水消除这个猜疑,那就是自己有可能不是原主的猜疑,否则看他这副偏执又疯狂的样子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难不成自己应该立场应该坚定一些向他表明自己就是苏晚瑾,不是任何人?
但在看到洛亦水那一刻后,她想要辩解的话又咽了下去,突然意识到就算自己在这里坚持自己就是苏晚瑾又如何?
他便会无条件的相信并且妥协了吗?很明显不会,洛亦水本就是生性多疑,洞察力又极其强的人。
倘若自己在这里撒谎让他暂且的相信自己就是原主,而洛亦水也只会表面暂时性的妥协,但依旧会在暗中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比与原主有何不一样。
想到要圆一个谎则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堆积而成,她便感觉到身心已经疲惫,也不想在挂着苏晚瑾的名字与身份,在如此下去只会真的迷失自我转而会越来越被这里的一切影响。
藕粉色的广袖上顿时出现一道明显的血渍,即便能感受到脸庞处火辣的疼痛感,却也不极心里疼痛一分。
每当如此他便感觉已经要被这段扭曲的情感折磨的精疲力尽,失去了一切冷静的思考,满脑子只剩下渴望与占有,却也无时无刻不比任何人厌恶这样的自己。
明明一次次的警告与告诫,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进了这个火坑里面。
寂静的厢房内,只剩下彼此默契的沉默与无声息的痛苦,良久她像是先一步认输同时也不想在继续伪装下去直接道:“是苏姑娘帮了我,我答应她,会以她的身份活下去同时帮忙照顾好苏轼璃,也就是我爹。”
“如果不是她,我恐怕早已经是死去之人。”
“之所以还能活着站在这里,都是因为她。”
“正因为如此,我更应该与你保持……”
她一字一句坦白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尽量表现的很平静,仿佛为了增加可信度一般,心里却已经是紧张的七上八下扑通扑通个不停。
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洛亦水却反而露出惊愕的神色转而眼里有光一般浮现出一抹欣喜。
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如果如此,她真的不是苏晚瑾,不是自己的长姐的女儿,也就是说自己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另一个人,这个诅咒总算是打破了,他也算得上一个正常人了吧?
看看洛亦水的表情,眼中早已经是思绪万千一闪而过,苏晚瑾便也知道自己既已坦白自己不是原主,那便该离开这里了。
就如同凌不是江栩竹而离开江家一样,她也应该像凌一样与这里的一切划分界限,这样自己才能从始至终都怀着一颗最开始的心走下去。
她微微低头还在思考该如何离开这里,又应该如何与千面狐告别的功夫,只感觉身子再次被人抱住,银丝发尾一同覆盖而下,扫在侧脸不禁连带着心里都有一些泛痒。
“果然如此吗?”
他话语里皆是喜悦,回想起那夜通宵达旦重复的看着一封封苏轼璃之前寄的日信,没想到真是如此,具体为何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也不在乎了。
他只需要知道身前的人不是苏晚瑾,他便安心了,具体情况也不想过多去了解。
“我该如何称呼姑娘你?”
看着洛亦水这变脸速度如同翻书一样,就连语气都带着满腔的欣喜,苏晚瑾也有一些傻了眼,但还是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我会用这个身份继续活下去的,洛亦水松手吧,我该回去了。”
她如此意志坚定,态度坚决的模样都如同一把刀刃不断的刺痛着洛亦水的心,转而脸上的笑也渐渐的退了下去,语气中满是不甘但很快又带着哄道:“好,阿瑾,只要你愿意如此,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此事就算当作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好吗?“
看着他那期许的眼神,无时无刻都在寻求机会,苏晚瑾便觉得有些头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要彻底断了洛亦水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