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无论如何我都会拿给他,同时监督他将信看完的。”
“不行不行!苏姑娘不可以知晓信的内容,拿给大人就行了,至于看还是不看全凭大人的心意吧。”
听到苏晚瑾还要监督洛亦水一定要将信封看完,玉木刚才自信满满的笑容这一刻难得的涨红了脸。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玉木这副表情是何意,就如同看到了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样,紧接着揉了揉她的头,有一些欣慰的淡淡的笑了笑,又想起什么一番拿起桌上纸包好的糖递了过去:“我知道了,这是谢礼,收下吧。”
“我听人说你很喜欢吃这种糖果。”
看那手上几颗被纸包好的糖果,玉木眼珠子顿时便放了光,见她果然喜欢,那看样子洛亦水倒是没有骗自己。
从苏晚瑾的房子出来后,玉木便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同时便快步离开了院子之中,眼中的笑意也渐渐的褪散去。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能否回来,但今夜则是最后一次出行去打探王府那边的情况,若是不送出去后续想要出府便难了也只能趁着这次任务顺带将信封带出去,不然恐怕以后便就没有机会了。
毕竟自家大人本就是多疑的性格,特别一但是涉及到苏姑娘的事情便更是如此。
庆幸的是看样子忠顺王那边似乎还没有查出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今夜还有机会,只要自己身份没有暴露,那群人便不会阻挡自己的路。
想着这些安慰自己的话,玉木又面露难色的摸了摸手臂处的患处,自那夜被追赶中了箭伤,虽用了药身体也无大碍但伤口却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也不知这箭上涂了什么东西,如何用药都不见好。
出了洛府,她便直接往反方向而行,直接按照约定的地方往长春街的酒楼而去。
虽说是入了夜,这长春街中心依旧是热闹非凡不已,路上行人全然不见少,同时皆是醉意的喧嚣声,为了融入这市井之气之中,玉木又特意换上了侍女的着装。
唯一不同的是那张稚嫩的脸蛋上此刻擦着胭脂水粉,就连口脂都上了正红色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风尘之女的韵味。
藕粉色的衣裙,暗绿色的披帛与金簪流苏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晃动起来,脸上的花钿画的极其的精巧,惹得那权势之贵的公子见了她不由得便生了几分兴趣。
按照约定的地方到了绘春酒楼处,玉木先是习惯性的东张西望了一会,便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拍。
见来人是姜范,玉木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望了望他身后忍不住疑惑起来:“陶姑娘呢?”
“怎么没有看到她?”
姜范出了酒楼走在前方:“他们已经发现你了。”
“此地不宜久留,换个地方交谈。”
玉木愣了愣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有些懵懵的状态不知该是否跟上,不过若是没有这两人全程的照顾苏姑娘也不可能撑到京城,想到这里她的疑心也褪了下去。
“还有你手臂上的伤势,也该处理下了,已经有药了。”
“早就从苏小姐口中听闻陶姑娘的医术一流,慧眼心细。”
“还是多谢两位的相助了。”
“无事,你既是苏姑娘信得过的人,我们自然也会助你。”
姜范冷冰冰的开口,直视前方带起路来,眼里却满是挣扎与犹豫,如果现在叫她离开还有机会,在往前走,进了街巷那便已经晚了。
但是自己也有必须要保护的人,早知如此,那日便应该直接离开京城,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听陶苗苗的话,担心苏晚瑾的状况而一直跟在身后观察,如今反倒碰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刚好还被他抓住了把柄。
感受到巷子内人迹明显的变少,就连火光都渐渐的暗了下来,那种常年厮混在刀剑之中的危机感不断警醒着她。
“你们一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吗?”
虽说有苏姑娘在中间,玉木暂且将疑惑强压了下去,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发问起来。
“嗯,你的身份暴露,忠顺王那边便顺带着查了与你接触过的人,我与苗苗为了掩人耳目便在偏僻的街巷之中落身。”
“为的便是能躲开忠顺王等人的眼线。”
姜范的话让玉木有一些自责起来,但是很快她便觉得莫名不对劲起来,自己从未说过是忠顺王在追查自己。
他是如何知道的?还了解的如此清楚,就好像这一切都全程参与了一番。
一些疑问在脑海中冒出来之际,玉木同时也停了脚步开始往后退了几步,同时便转身快步想要逃离开此处。
却不曾想已是晚了一步,只见街巷拐角处一抹身影先步走了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那人带着稍稍懒散的笑容,眼里却透着狐狸般精明,绯红的薄唇轻轻勾起之际又露出一对尖牙多了几分魅惑,身形宽阔高大不一会便将火光掩盖去了半分。
随着他的出现,那暗巷之中的暗卫也穿透过黑夜浮现而出,很快将出口全部堵住。
姜范眉头皱了皱,心想着自己暗戳戳的提醒果然还是晚了一步,他也已经不明白了,为什么忠顺王要如此,仅是因为之前被紧盯了一段时间就要眼前姑娘的性命。
她终究不过是16岁的芳龄,如今却要落得个早逝的下场。
“你是玉木姑娘吧?”
“本王听人说了,你的身手极好,似乎在客舟上也帮了不少忙。”
他不紧不慢的步步紧逼开口问道,那双细眸微眯懒散与平易近人达到了极致。
玉木却能直观的感受到眼前之人身上此刻正透着浓浓的杀意。
“既然能在此处见到忠顺王爷,终究是奴婢如此有幸。”
很明显比起自己,忠顺王已经先一步找到了这两人同时先下了手,信封看样子是送不出去了,但是她答应过苏晚瑾要回去的。
“你无需紧张,本王此次前来便是特意来寻你的。”
“我没记错的话,玉氏一族的人似乎世世代代都作为祭祀的贴身侍卫为主?”
“不过往年皆是男子,这次却换了个姑娘,还是年龄如此小的姑娘。”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手,本王自然是敬佩。”
明知对面的人此刻有一些紧张,李思辰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先与她平常心似的开始闲聊起来。
“我的身世忠顺王爷看样子早已经查清楚了?”
“我既受洛大人恩惠,自会为他效力一生。”
玉木再一次道,心跳在这一刻跳的厉害,精神莫名的紧绷起来。
“你的忠心耿耿本王看在眼里,听闻玉氏一族都在那个时候被肃清,看样子你果然不是玉氏一族之人。”
“毕竟他们可就没有你那般忠心耿耿了。”
“好了,本王时间紧,任务重,把东西拿出来吧?”
他说着便摊开了一只手,脸上的笑意没有褪散开,散发出的气压却足以让人无法喘气,无法违抗。
玉木看了看他摊开的手,不明白他这是何意,不明白忠顺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封信,但对于苏姑娘来说,这是唯一一封可以让她走出这次伤害的解药。
“这封信只能交给陶姑娘。”
“还望王爷体谅,更何况这一切似乎都与王爷不做任何干系吧?”
“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还是说,王爷难不成你也对苏姑娘有意不成?”
这一句质问的话语让原本还镇定自若的李思辰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与松懈。
玉木便瞬间抓住这波空隙直接沿着墙壁快步走了上去同时又一个翻身稳稳的上了屋顶。
如今信恐怕是不能在交了,但是怎么得也要将情况带回去给自家大人还有苏姑娘说明情况。
从那边跑了出来后她便直接翻身又进入街巷之中,这一片区域都是街坊街巷区,玉木以前本就是寄养在洛府之中长大,来京城次数可谓算得上是屈指可数。
本是想着在绘春楼给了信便是顺利达成了任务,如今却因为一时松懈被带到了这种地方,还是一个极其不熟悉的地方,在再加上手臂的伤口完全不见好,也只能勉强用另一只手翻墙支撑着身子。
看着她一下便消失无影无踪的身子,李思辰只是轻叹了口气,不明白她为何不乖乖听话将信封交出来,这里的每一个出口都已经被暗卫堵住,又能跑到哪里去。
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声,街巷之中同时又静的极其吓人,原先热闹的叫卖声与此刻寂静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听到一只弩箭刺破较刺骨的寒风,直击那一道较瘦小的背影。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玉木连忙往一旁闪,躲开了那只飞来的弩箭后刚想要往巷子里继续跑,直到迎面撞上人,不得不停了脚步。
这一次他不在像刚才那般透着平易近人,懒洋洋的感觉,就连笑也无。
那一双眸子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透着难得一见的阴冷和锐利,如同暗夜中的猎杀者,落在身上令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那绝对上位者的气场不减丝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李思辰快速抽出长剑直直的朝她斜劈而去,力道也算不大,留了完整的全尸。
长剑刺入身体的一瞬间,玉木这才感觉自己既然要死了,死亡的气息不断的笼罩着全身。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一切,自己的所作所为换来如今这种死法似乎也算是罪有应得,这下总算可以与秋芷道歉了。
姜范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不忍的背过了身子不在想去看,心里只觉得眼前的人既如此的狠厉,不管是何人只要挡了他的路,他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斩杀至尽。
“人我已经带到了。”
李思辰这才不紧不慢的将剑随手丢给一旁的侍卫,仿佛刚才的从未发生过一般回笑道:“陶姑娘,本王已经让人安置在绘春酒楼的厢房了。”
“还是多谢姜少侠的相助,既是苏姑娘的恩人,怎么的也得受了招待再走也不迟。”
“千面狐本王也已经着人请了,还请两位这些日子先安分些。”
姜范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便是暗戳戳监视之意,在未得到许可之前不准离开绘春楼半步。
“王爷的意思草民明白。”
“虽不知王爷究竟想做一些什么,只是恕草民一声提醒,您如此做法,永远不可能讨心爱之人欢喜的。”
看着他丢下这句话便快步转身离开的背影,李思辰笑意这才稍稍的褪去了几分,心里却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但若是不做一些什么,内心深处的躁动便莫名其妙的停不下来,只有在她的身边待着烦躁不安的心才会莫名的平静下来。
就如同那次自己毒发,苏晚瑾既然会为自己紧张担心到流泪,甚至还说着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威胁自己,自己难得气的意识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