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顾鸣带着钱老二沿着城墙外的小路快步前行,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时隐时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一座破旧的土地庙。
“就是这里了。”李顾鸣在庙前站定。
土地庙年久失修,门板歪斜,庙顶的瓦片掉了大半。
李顾鸣轻车熟路地绕到庙后,在杂草丛中摸索片刻,找到一块活动的石板。
“帮我搬开。”
两人合力挪开石板,露出下面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李顾鸣从怀里掏出夜明珠,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向下延伸的台阶。
“小心脚下。”他提醒道。
台阶很陡,而且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断裂。
钱老二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不时传来几声石块滚落的声响。
“这地道是谁挖的?”钱老二压低声音问。
“一个叫张三的商人。”李顾鸣说,“专门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每次进城都要交十两银子的规费,比城门的税还贵。”
“那他怎么赚钱?”
“你以为他运的都是寻常货物?”李顾鸣冷笑一声,“鸦片、人口、私盐,只要有利可图的,他都做。”
钱老二打了个寒颤:“这种人你也敢来往?”
“我又不是来抓他的。”李顾鸣说,“只要给钱,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地道并不长,但弯弯曲曲的,像条蛇一样。走了一会儿,前方传来说话声。
李顾鸣立刻熄灭夜明珠,拉着钱老二贴在墙边。
“...今晚的货都运完了吗?”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都运完了,张爷。”另一个声音回答,“一共三十箱货,已经送到指定地方了。”
“很好。”张三说,“把入口封死,明天换另一条路。”
“是。对了张爷,刚才有人说看见柳家的人在城外转悠,要不要...”
“不用管他们。”张三打断道,“柳家那位大小姐最近不太安分,咱们少惹她为妙。”
脚步声渐渐远去。李顾鸣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已经离开,这才重新点亮夜明珠。
“柳青烟果然派人盯梢。”他若有所思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钱老二问,“他们要封死入口了。”
“放心,我早有准备。”李顾鸣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张三给我的通行令,只要在城里的出口等着,自然有人接应。”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看到一个向上的梯子。
李顾鸣示意钱老二在下面等着,自己先爬上去查看情况。
梯子通向一间地窖,四周堆满了酒坛。
“没人。”他轻声说,“上来吧。”
钱老二刚爬上来,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人连忙躲到酒坛后面。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推开地窖的门走了进来。
“什么人!”那人厉声喝道。
李顾鸣从酒坛后站起来,举起令牌:“张爷让我走这条路。”
那人看清令牌,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李捕快。
张爷说过您会来,请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穿过地窖,来到一间酒铺。此时已是深夜,酒铺早就打烊了。
那人从柜台下摸出一串钥匙,打开后门。
“出去左转,一直走到巷子尽头就是西市了。”
他说,“您自己小心。”
李顾鸣点点头,塞给他一锭银子。那人千恩万谢地送他们出门,然后迅速关上门,落锁。
“总算回来了。”钱老二松了口气,“这一趟可真够惊险的。”
“惊险?”李顾鸣笑道,“这才哪到哪。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现在?”钱老二一愣,“都这么晚了...”
“放心,那地方晚上才热闹。”李顾鸣说,“正好柳青烟约我在那里见面。”
“柳青烟?”钱老二更加困惑,“她不是在义庄吗?”
“那是她的人,她本人在别处等我。”李顾鸣说,“我猜她是想知道我在鬼市发现了什么。”
“那你打算告诉她?”
“当然。”李顾鸣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是经过我精心挑选的版本。”
两人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一座朱红色的大门前。
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醉仙楼”三个大字。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楼里依然灯火通明,不时传出丝竹之声。
“这醉仙楼...”钱老二迟疑道,“不是柳家的产业吗?”
“正是。”李顾鸣推开门,“所以她才选在这里见面。”
门口的小厮见是李顾鸣,连忙迎上来:“李捕快,柳小姐在三楼雅间等您。”
李顾鸣点点头,带着钱老二上楼。三楼的装潢比下面两层要精致许多,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廊两侧挂着名家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