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等着。”李顾鸣对钱老二说，“有什么动静就咳嗽一声。”
钱老二应了一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李顾鸣整理了一下衣襟，推开雅间的门。
柳青烟正坐在窗边品茶，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见李顾鸣进来，她放下茶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李顾鸣在她对面坐下，“柳小姐的邀请，我哪敢不来。”
“少说这些场面话。”柳青烟给他倒了杯茶，“说说看，在鬼市发现了什么？”
李顾鸣端起茶杯，假装没注意到茶水中那一丝异样的颜色：“黑心铺的老板是个滑头，说是有冥幽草，其实都是假货。”
“假货？”柳青烟挑了挑眉，“那你空手而归了？”
“也不算空手而归。”李顾鸣说，“至少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黑心铺的老板跟赵无极有来往。”李顾鸣说，“我在他铺子里看见了赵府的令牌。”
柳青烟的眼神闪了闪：“你确定？”
“千真万确。”李顾鸣说，“而且不止一块。
看来赵无极经常派人去鬼市采买东西。”
“采买什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李顾鸣摇摇头，“不过那老板身边有几个鬼仆，都是些死于非命的冤魂。”
柳青烟沉默片刻：“你觉得赵无极在鬼市做什么买卖？”
“我猜是人口。”李顾鸣说，“最近城里失踪了不少人，尤其是一些孤儿寡母。
这些人死后，魂魄都去了哪里？”
“你是说...”柳青烟脸色微变。
“没错。”李顾鸣压低声音，“赵无极在收集魂魄。
至于用来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柳青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件事我会派人查证。
如果属实，倒是个打击赵无极的好机会。”
“柳小姐打算怎么做？”
“先别急。”柳青烟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今天刚收到的消息。
赵无极准备在三天后举办一场宴会，邀请城中各家参加。”
“宴会？”李顾鸣接过信看了看，“什么名目？”
“他女儿赵玉儿的及笄礼。”柳青烟说，“表面上是庆贺女儿成年，实际上是想拉拢各家势力。”
“柳家收到邀请了？”
“自然。”柳青烟冷笑一声，“他这是给我们一个台阶下。
只要我们去参加宴会，就等于承认了他的地位。”
“那柳小姐打算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柳青烟说，“正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看向李顾鸣：“你也会收到邀请。毕竟你现在是捕快司的红人，赵无极不会放过拉拢你的机会。”
“我？”李顾鸣笑了笑，“就怕到时候他后悔请我去。”
“你打算在宴会上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给赵小姐送份及笄礼。”李顾鸣说，“一份她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柳青烟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咳嗽。
李顾鸣立刻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等等。”柳青烟叫住他，“你还没喝完茶。”
“茶里下了什么？”李顾鸣看着她，“迷魂散？
还是别的什么？”
柳青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不过你放心，不是害你的东西。”
“那是什么？”
“能让你对我言听计从的药。”柳青烟坦然道，“可惜你一口都没喝。”
“柳小姐就这么不信任我？”
“彼此彼此。”柳青烟说，“你不也在试探我吗？”
李顾鸣笑而不语，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对了，忘了告诉柳小姐一件事。”
“什么事？”
“你派去义庄的人，怕是回不来了。”李顾鸣说，“那里的尸气太重，一般人待久了会出事的。”
柳青烟脸色一变：“你...”
“开玩笑的。”李顾鸣推开门，“柳小姐不必当真。”
走出醉仙楼，钱老二连忙跟上来：“怎么样？”
“很顺利。”李顾鸣说，“我们该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
“准备给赵小姐送礼啊。”李顾鸣笑道，“一份足以让她终身难忘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