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念动咒语。小翠的魂魄顿时飘起一缕青烟，被玉瓶吸了进去。

收好玉瓶，李顾鸣从棺材里取出一缕小翠的头发，包在黄纸里收好。

他刚要离开，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李顾鸣转身，看见一个手持灯笼的老头。那老头穿着粗布衣服，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

“是我。”李顾鸣亮出捕快腰牌，“城西分司的李顾鸣。”

老头举起灯笼仔细看了看：“原来是李捕快。

这么晚了，您来义庄做什么？”

“查案。”李顾鸣随口编了个理由，“听说今天送来一具女尸，是醉仙楼的人？”

“是啊。”老头叹了口气，“可怜见的，才二十出头就没了。”

“尸体验过了吗？”

“验过了。”老头说，“官府的人说是上吊自尽，草草了事。”

李顾鸣走到棺材边，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借着灯光，他看见小翠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而且痕迹并不均匀，明显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

“老丈在义庄守了多久了？”他问。

“快二十年了。”老头说，“从前是给城隍庙看门的，后来庙改成义庄，我就留下来看守。”

“那你一定见过不少冤死的人吧？”

老头脸色一变：“李捕快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顾鸣笑了笑，“就是好奇问问。

对了，这具尸体打算什么时候下葬？”

“明天一早。”老头说，“已经找好了地方。”

李顾鸣点点头：“那就麻烦老丈多照看一晚。

这是一点心意，请老丈喝酒。”

他塞给老头一锭银子，转身离开义庄。王员外的魂魂飘在旁边：“那老头有问题。”

“我知道。”李顾鸣说，“他是赵府的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说自己是城隍庙的看门人，可城隍庙改建义庄是十五年前的事。

那时候赵无极刚升任知府，就把城隍庙改成义庄，安插自己的人手进来。”

王员外恍然大悟：“难怪每次有命案，尸体都送到这里来。”

“赵无极在收集冤魂。”李顾鸣说，“义庄是最好的场所，死者的怨气无处发泄，全都积在这里。”

“他收集冤魂做什么？”

“等我炼好药，自然就知道了。”

回到院子，李顾鸣立刻开始配药。他将冥幽草捣碎，加入几味辅药，然后倒入玉瓶中的阴魂精气。

药液顿时变成深紫色，散发出一股幽香。

“喝下去。”王员外说，“药效发作时会很痛苦，你要挺住。”

李顾鸣一饮而尽。药液入喉，他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浑身的骨头像是要碎裂一般。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出声。

“我教你一套功法。”王员外说，“叫《幽冥鬼诀》，可以帮你化解药性，还能增强你的通灵能力。”

“有什么条件？”李顾鸣艰难地问。

“没条件。”王员外说，“我在阴间待久了，就想看看热闹。

你小子够狠够绝，跟着你准能看到好戏。”

他开始传授口诀。李顾鸣一边忍受剧痛，一边牢记心中。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能看到更多东西了。院子里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游魂，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哭声凄厉。

“这些都是被赵府害死的人。”王员外说，“他们闻到了你身上的气息，想找你报仇。”

李顾鸣强撑着坐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很好，正好缺人手。”

他环视四周，朗声说道：“诸位若想报仇，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三日后赵府设宴，那就是最好的机会。”

游魂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走出一个穿着官服的魂魄：“我是前任知府钱明德，就是被赵无极害死的。

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也愿意。”又一个商人打扮的魂魄说，“赵府抄了我家的产业，还把我全家都害死了。”

“我们都愿意！”其他游魂纷纷附和。

李顾鸣露出笑容：“很好。诸位请听我安排...”

天快亮时，院子里的游魂才散去。李顾鸣浑身是汗，但精神却格外亢奋。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阴冷的力量在流转，让他的感知比以前更加敏锐。

“药效已经完全化解了。”王员外说，“《幽冥鬼诀》你也练得差不多，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多谢指点。”李顾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时候不早了，我得去衙门报到了。”

“你就这样去？”

“当然不是。”李顾鸣换了身干净衣服，“我得先去拜访一个人。”

“谁？”

“赵明远。”李顾鸣冷笑道，“既然要给赵小姐送礼，总得准备点像样的东西。

她最疼爱的堂哥，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