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什么？”张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简单。”李顾鸣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等会子时送尸体来的时候，你就装作不在。

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这不行啊。”张老头连连摆手，“要是让赵府的人知道我帮你...”

“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李顾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你手里不是还有养魂香吗？”

张老头攥紧了香囊，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聪明。”李顾鸣笑道，“你先回屋睡觉，我去后院看看。”

等张老头离开后，李顾鸣来到地窖入口。地窖很深，顺着木梯往下走了十几级台阶才到底。

里面点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出一排排木架，上面摆着各种棺材。

“啧啧，生意不错啊。”李顾鸣数了数，光明面上的棺材就有二十多口。

他绕到最里面，发现一扇暗门。推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密室，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李顾鸣拿起一个玻璃瓶，里面泡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人的内脏？”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有意思。”

密室角落里有个香炉，里面的香灰还是温热的。

李顾鸣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驱魂香？

看来这老头也不简单。”

他继续在密室里搜寻，很快又有了新发现。墙角堆着一摞账本，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死者的信息。

“赵氏，女，十八岁，死于醉仙楼...”

“王氏，男，二十岁，死于城隍庙...”

“李氏，女，十六岁，死于...”

李顾鸣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死者大多是年轻人，而且死亡地点都集中在几个特定的地方。

最奇怪的是，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

“这符号...”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和赵三说的那个祭字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正研究着，忽然听到地窖入口传来脚步声。李顾鸣赶紧把账本放回原处，闪身躲到一口棺材后面。

“张老头！张老头！”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没人应答。

“奇怪，人呢？”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顾鸣从棺材缝隙中看去，来人是个瘦高个子，穿着件青布短衫，手里提着个包袱。

他在地窖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张老头，就自顾自地打开包袱。

包袱里是一具女尸，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穿着件粉色衣裳，脸色发青，但看不出有什么伤痕。

“啧，又是个漂亮姑娘。”瘦高个嘿嘿笑了两声，伸手在尸体上摸索着什么。

李顾鸣眉头一皱，正要出手，忽然看到瘦高个从尸体怀里掏出一个玉佩。

“这回赚大发了！”瘦高个把玉佩揣进怀里，“赵管家说这丫头是富户人家的，身上肯定有值钱东西。”

他又在尸体上摸了一会儿，没找到其他值钱的东西，就把尸体随便塞进一口棺材里。

“张老头那个老东西，平时装得道貌岸然，其实比谁都黑。”

瘦高个自言自语道，“每具尸体都要抽成，这回可不能让他知道玉佩的事。”

说完，他掏出一张黄纸，在棺材上贴了道符。

李顾鸣定睛一看，那符纸上画的正是账本里那种古怪符号。

“行了，等子时赵管家来了再说。”瘦高个拍拍手，转身上了楼梯。

等脚步声远去，李顾鸣才从棺材后面走出来。

他掀开棺材盖，仔细查看那具女尸。

“果然有问题。”他在尸体心口发现一个细小的针孔，“这是用毒针杀的。”

他撕下棺材上的符纸，对着油灯仔细研究。符纸上的符号看似杂乱，但仔细分辨能看出是由几个古篆文组合而成。

除了“祭”字，还有“魂”、“血”等字。

“血祭...招魂...”李顾鸣若有所思，“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把符纸收进怀里，正要继续搜查，忽然听到地窖入口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好几个人。

“快点，别让赵管家等急了。”

“这死丫头可真重。”

“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李顾鸣眼睛一亮：“来得正好。”

李顾鸣迅速躲回密室，顺手拉上暗门。透过门缝，他看到三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下来。

“放这边。”为首的是个独眼大汉，指着角落里的空棺材。

“六哥，这丫头好像还没死透。”一个瘦猴似的家伙说。

“管那么多干什么？”独眼大汉踢了他一脚，“赵管家说扔这就扔这。”

李顾鸣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具尸体的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件绣花对襟，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未深。

“六哥，要不要...”瘦猴搓了搓手。

“滚！”独眼大汉骂道，“想找死是不是？”

第三个人一直没说话，是个驼背老者，手里握着根拐杖。

他走到尸体旁边，掏出一个小瓶子。

“老杨，你干什么？”独眼大汉问。

“了结了事。”驼背老者淡淡地说，“免得夜长梦多。”

他拔开瓶塞，正要往少女嘴里灌，忽然一张符纸从黑暗中飞出，啪地贴在他额头上。

驼背老者浑身一僵，手中的小瓶掉在地上。

“谁！”独眼大汉拔出腰刀。

李顾鸣从暗门里走出来：“各位好啊。”

“你是谁？”独眼大汉举刀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