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的家仆前来的时候,缘一呆呆坐在你寮房前的回廊边,望着毫无风景可言的小院子,低落得凝固成灰白色的石像。
“缘一少爷?”
家仆话语里有催促的意思,缘一却一动不动。
你本来想指使他去收拾衣物的,看他这副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起身去动作了。
等你将他干掉的里衣、裤子和羽织折叠好,用包袱皮好好打包起来,交给家仆的时候,缘一还是呆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拒绝】与【低落】的气场。
家仆就背着包袱,低眉顺目地走过去提醒他:“缘一少爷,老爷还在府里等着您。”
“……”
缘一慢吞吞地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接下来慢吞吞地转身,就要离开。
你:“……”
你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你们还在闹矛盾,你以为缘一会直接离开,什么也不说。
可实际上,缘一走到你身边的时候,慢吞吞的步子还是停下了,与你相似的脸庞转过来,低落的眉眼在近处看着格外的沉闷,连声音也没有精神。
他和你说:“兄长,我走了。”
“……”
你应该留下些言语作为回答,这样才不失礼,可面对情绪明显不对劲的缘一,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缘一抬起睫毛,望了你一眼,神情更加低落,他的头转过去,步子抬起来,就要离开——
“等一下。”
身体比想法更快,错身的一瞬间,你拉住了缘一的袖子,扯了一下,在意识到这个动作后,手又不自在地飞快放开。
“——?!”
缘一抬起的脚放下,你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看着你。
前方带路的家仆注意到后面的怪异,也停下脚步,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你。
——什么啊,都耽误一晚上加一个早晨了,这对兄弟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完的?
你猜测家仆肯定会在心中如此抱怨。
你已经隐隐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了。
和家仆打过招呼,你将缘一拉到寮房里,拉上纸门,抓紧时间,压低声音地对他说些让你难为情的话:“如果想念我,你就一个人骑马来看我。”
被你说话的氛围感染,缘一同样压低声音地与你说话:“和这次一样吗?”
你们靠得很近,你能清楚看到他红润的嘴唇上下开合,呼出的气体有股潮湿黏腻的味道。
你感到不适。
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却又因为自尊强行忍住。
你闷声答应他:“对,和这次一样。”
“可是我很烦人……”
你的心好像被看不见的手攥了一下。
他在重复你刚刚责骂他的话。
你低垂着眉眼回他:“没办法,宠爱烦人的弟弟就是兄长的责任,我会忍耐的。”
“……”
你视线里,他的嘴唇无力的张合了一下,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一股躁意瞬间从胸中升起。
——果然!这家伙就是很烦人!
你拧着眉头,自暴自弃侧过头,低声告诉他:“因为我也会想念你。”
“——?”
“父亲拦下了你的信件,我不知道你的近况,你一个人在家里,又傻乎乎的,有没有受到欺负,有没有交到朋友,每天都在做什么——因为你是个烦人的弟弟,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担心你,这不是很正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