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鲸落,万物生啊。”
再次听到陛下如此感慨,火箭军的肠胃不受控的疯狂蠕动——想吐。
朱律健毫无所觉,一脸欣慰的看着各部报上来的物资——郑侯散给他们的。
“郑爱卿,你不要记恨他们,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都想走更远,那些言官虽然迂腐,但也有可用之处。”
被赐座在此的郑芝龙只觉如坐针毡。
“陛下臣不敢记恨他们。”
朱律健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些好。
“爱卿啊,言官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像是一面镜子,当你穿着得体站在镜子前,你会为有这么一面能照清自己的镜子而欣喜,恨不得整天将镜子捧在手中,而当你衣衫褴褛虫虱满身时又会因为有这么一面如此清晰的镜子感到憎恶,恨不得砸了这面镜子,这都是正常的,但爱卿该知晓,镜子只是镜子,它从始至终都没变。”
郑芝龙听明白了。
“陛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朱律健笑了,“这词儿是和谁学的啊,说书先生吗?人死一次就没了,哪来的万死。”
郑芝龙改口道:“臣该死。”
朱律健忽然觉得,他该说更明白些才对。
“爱卿只要不做打破镜子的事就不是大过,那些言官,爱卿切不可伤害,你要尊他们,敬他们们,远观他们,你可以嘲笑他们的生存之道,却不能断了他们的生存之道,没有镜子的世界是很可怕的,朕不想失去镜子。”
郑芝龙终于警醒,“臣遵旨。”
朱律健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询问道:“大臣们都说你家里门庭若市,怎样,有可用之才吗?”
郑芝龙迟疑了起来。
小心的举荐道:“有一人有大才,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群臣怕是不答应。”
朱律健好奇“谁啊,说来给朕听听,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真有才华,朕可以赦免其过去的罪过。”
就像他吗?
郑芝龙念头中泛起一个泡泡。
随即禀告道:“此人是个宦官,叫阮大铖,曾因一个职位与东林党交恶,投靠在魏忠贤的名下。”
谁?阮大铖?
看过《白门柳》的朱律健可太知道这个太监了。
按照郑芝龙的描述也确实是那个太监。
此人确实有才,却因为私愤不顾大局安危,不可用。
而且,阮大铖不是死在归降清军的途中了吗?
“此人不是投清了吗?”
郑芝龙应道:“他确实已经投清,但途中听闻陛下您已经即位,就偷跑了出来。”
好家伙,这也行?
他的一些行为确实让隆武帝称帝这个消息比之前更快的传到周边。
“此人,留在爱卿你的府上做个幕僚吧,不过如若他给你出什么计策,爱卿先来问问朕,或是他有什么损招,你也来问问朕,朕不许你死,你就不会死。”
郑芝龙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陛下的言辞中,陛下是不喜欢这个阮大铖的,还有些嫌弃,既然嫌弃为何让他留着做幕僚呢?
他刚准备清清白白做个两袖清风的好官,这阮大铖在他的府上,那些言官不得天天盯着他?
郑芝龙小心的试探道:“臣遵旨,可臣不明白陛下的用意,陛下能否清楚的告诉臣?”
有些话说清楚些确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