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
平静的海面忽地卷起一阵波涛。
“哗哗”地冲击在沙滩上,激起层层白沫。
带着腥气的海风在飘荡的发丝之间肆虐,“呼呼”的噪音让劳伦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教子昂起头。
犹如瓷器一般光滑的皮肤在月光下竟带着一丝惨白。
“请你现在杀了我。”他一字一顿地说。
深蓝色的眸子平静而又笃定,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劳伦斯心中“咯噔”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和教子相处的时间不长。
但……毫无疑问,他是把教子当做朋友处的。
即便自己对教子的好感度不可查询,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教子对他的好感度达到了50,他对教子怎么说至少也得有个三四十吧。
身为好友,乍一听到这般奇诡的要求。
他从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随之而来的则是震惊和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冲动。
杀是不可能杀的。
年纪轻轻又是一个基督教重要派别的掌门人。
那个混蛋干嘛想不开?
可是顷刻之间,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劝解。
这个时代或许还没有抑郁症的概念。
然而作为现代人,他很明白,某人真要是得了抑郁症想要寻死,仅凭口头劝说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对方想法的。
得靠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帮助,同时加上药物治疗才能逐渐改变病人的潜意识。
总而言之,这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劳伦斯欲言又止。
心思烦乱之下竟在两分钟内没说出一个字。
眼瞅着劳伦斯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浑身僵硬,嘴张了又张,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原本面色冷淡、神情肃穆的教子忽然噗嗤一笑道:“我们扯平了。”
“什……什么?”
劳伦斯一下子愣住了。
马丁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说:“这是对你刚才故意吓我的报复。”
“好啊你!你真的吓到我了!”劳伦斯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拜托,你能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吗?万一你碰到了个二愣子,真就听了你的话该怎么办?”
马丁摇了摇手指,笑着说:“你的假设并不成立,因为我压根就不可能和一个二愣子成为朋友。”
“真是败给你了,行吧行吧,咱俩扯平了,只是,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还有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劳伦斯摇摇头叹道。
劳伦斯率先离开了海滩。
马丁瞅了一眼身后的滚滚波涛,低声自言自语,“死在这儿其实也挺好的。”
“你说什么?”劳伦斯回头看向他。
马丁笑了笑道:“我是说,风变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劳伦斯抬头看了看天说:“只希望不会是一场风暴。”
……
圣多明戈的威顿诊所最近人气火爆。
即便现在已经入夜,门厅内依然坐满了排队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