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没注意到身旁许秋花那期盼的表情。
许秋花觉得,若是大朗也跳进去,肯定比那些个堂兄弟勇猛。
唉,差了些血气……许秋花撇撇嘴,好在许翠找那男人也没跳进河里,不然就丢面了。
站在一旁看田大郎搬罾,看得有些累了,她远远找了块大石头坐去。
田大郎就一人老老实实地搬着,那般静气完全不像他这年纪。
今日那轮大日明亮一些,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曲水河面波光粼粼,全然不像会钻出邪祟的模样。若是此地夜里太平,简简单单农耕渔牧便是许多人的期盼。
田大郎注视着岸边河水,观察着可能出现的游鱼,下一刻,一条不大不小的马口鱲出现,再往网边游。
忽地,他眼睛被闪了一下,用力眨了眨,再定睛一看,看到那鱼边,一块小小的白净的玉被水下暗流冲着,刚便是这玉反了阳光,闪到了自己。
他微微屏息,微微地左右观察起来。
自己现在位于许家占据的地势最右边,往左离自己最近的是许二柱,五六十丈的远近,往右,是一个年龄估计比自己略小一点的女子,一直在哪低着头扎网,安安静静的。
他又抬头看向河面,有一许家小伙儿正往这边游。
于是,他不再犹豫,弯腰捡起脚边闲置的细孔渔网,抡足了腰,将网撒了出去。
那许家小伙儿见这儿撒网了,灵活一扑腾,便往别处游。
田大郎不动声色地快速收网,拖网,然后上前查看。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语气稍沉的疑问。
“你撒网作甚。”
那声音边说,边飘到了田大郎旁边。
田大郎保持蹲着身子,抬起头,便看到了许二柱没有表情的脸。
他大拇指和食指叩着马口鱲鱼鳃,无名指随意地抠着鱼鳞,举给许二柱看,另一只手则继续收捡着网。
他将鱼丢在一旁篓内,将网拖开。
许二柱就一直看着,直到田大郎挪开了位置,才状似无意地到田大郎先前在地地方,用脚踹了踹泥沙,又用脚尖钻了钻,但没见什么异样。
“等鱼游进罾里就成了,白废这力干嘛?”他没去看田大郎,像是随口教训晚辈一般,但脚上功夫没停。
不等田大郎回答,他又看向一旁埋头扎网的少女。
“丹儿,你说是吧?这鱼都到罾边了,还废这力?石磨村的人就是太能吃苦,平白找苦给自己吃。是不是啊?丹儿。”
那女子这才抬起头,脸庞素净,微微发红,不知是秋风吹的还是秋阳晒的。
她嗓音怯懦,低低道:“二柱叔,刚刚还有条大鱼要跑了,田大哥这才撒的网,不过好像还是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