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拿起一串烤串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味道还挺不错的；这时，桌子传来的一阵小声议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前两天拆迁区闹鬼，有人晚上在家睡着觉被从楼上扔下去呢。”说话之人声音压的很低，语气中透着几分神秘与恐惧。

另一个人赶忙接话，脸上带着些许紧张：“这个事我知道呀，一到晚上两点楼道里就有脚步声，还有人敲门，现在很多人都搬走了。”

江烟儿听闻，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看向赵雅之，眼神中满是狐疑，小声问道：“你的主意？”旧城区拆迁是赵家的活，那些钉子户难缠程度不亚于欠钱不还的烂赌鬼。

赵雅之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麻辣烫的汤，神色淡定，毫不回避地说道：“嗯，他们坐地起价，我就只能压榨一下蝎子剩余价值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虫子。

江烟儿听了，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也佩服赵雅之的聪明，从蝎子准备劫持她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经想好后续的事情了；赵雅之抬头看了一眼江烟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指了指桌子上的烤鸡腿说道：“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江烟儿依言拿起桌子上的烤鸡腿咬了一口，鸡肉的口感并没有给味蕾带来太大的惊喜，味道说不上多好吃。可当他抬眼看向眼前狼吞虎咽的赵雅之，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此刻的赵雅之，与那个在赌场里手持红酒杯，眼神疯狂，杀伐果断的形象判若两人，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寄居于同一具躯壳之中。

江烟儿吃完一口鸡腿，心中的好奇如潮水般翻涌，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盯上我呢？”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与赵雅之之间本无交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

赵雅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淡淡地回了一句：“疯子能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同类。”

江烟儿微微一怔，陷入对这句话的思索之中。还没等他理出头绪，赵雅之却问道：“那你为什么会答应陪我一天呢？”

没等江烟儿回答，赵雅之像是洞悉了他心中所想，擦了擦嘴，神色认真地说道：“因为你心里也藏了个疯子，只是你没有释放他的理由罢了，而我恰恰是那个理由；你登岛带的那个箱子里装的怕是你半副身价了吧，给你一个理由，你就敢登岛和人赌命，看到你的第一眼，你眼神里那理智的疯狂就吸引我了，我知道我不会再孤单了。”

江烟儿听闻，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人看穿了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他怔怔地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赵雅之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她将桌子上的食物一一分给孩子们，动作轻柔而熟练；分完食物后，她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叠二十块钱，给每个孩子都分发了一张，可脸上却带着些许悲伤。

江烟儿看着离开的孩子，心中疑惑丛生，问道：“你买这么多吃的是要分给这些孩子？那你为什么每个都要咬一口？”

赵雅之声音有些低沉说道：“我不咬一口，这些东西叫食物，是要交给大乞丐的，我咬了，就叫剩饭，这些孩子就可以自己留着吃。”

江烟儿听后，更加困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问道：“那你准备的这钱是？”

赵雅之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这些孩子吃的满嘴流油，空着两只手回去是要挨打的。”

江烟儿心中一揪，连忙比了一个停的手势，试图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赵雅之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满是苦涩：“我也当过乞丐啊，我那时候聪明基本上没怎么挨过饿。”江烟儿看着赵雅之头上那缕代表着真话的白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出现了问题。

赵雅之看着江烟儿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别不信，我妈以前就在这个夜市上摆摊，被赵家老大，也就是我亲爹看上，强迫之下就有了我，后来我妈去世，小姨失踪，我就沦落成一个小乞丐了。”她的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可江烟儿却能从中感受到那份不被理解的心酸。

江烟儿从恍惚中缓过神来，心中五味杂陈，轻声说道：“我信，吃饱了吗？接下来去哪里？”

赵雅之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