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河里的水断了流,鱼塘里的水都浇了地还不够,村里老井的水没人愿意弄去浇地。
就那两口井,浇地可能都救不活一亩地,不浇地,人吃的话,能救一个村子的人命。
干旱严重的时候不是没人想到要打井。
可那个时候地表浅层的水脉都枯了,轻易找不到能打出水的地方。
再也不是以前最多五米就能出水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早知道就让县里给打压井了。
打深一点,二十米三十米的,最起码干旱最严重的时候,吃水不用打井底带着泥沙的水,水打回家还要澄清才能用。
家里的水缸不过几天缸底都是泥沙。
这辈子既然知道情况,说什么也要打一口压井,村里要是不打,他就自己打。
就自己现在的宅子地下,就有水脉。
上辈子老大家打压井,老大家的说浅层的水不干净,非要往深了打,打了二十米,水清澈的很。
当时打井的人说是碰到了地下水脉了,再往下十几米还能打出来水。
不过打井需要的钱不少,他身上的钱不够了,看来还要多去几次镇上,不知道赵满福那边能吃下多少东西。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转了一圈,曹崇敬才发现,现在最要紧的其实是找人借一个水桶。
昨儿分家,别说水缸了,水桶都没给他一个。
他这总不能老是不去打水。
心中打定了主意,曹崇敬也没了休息的想法,转身朝外走去。
曹德富家里,两口子都在地里没回家,曹敏回来做的午饭。
这会儿还没做好。
曹崇敬进门见厨房冒着烟,喊了一声没人应,就自己朝厨房走去。
“小敏做饭呢?我大叔没回来啊?”
“崇敬哥?阿爹没回来,我做好饭等下给他送去,你找阿爹有事?”
“哦,没啥大事,你忙着,我去地里找他。”
跟女孩子独处,他有些尴尬,再加上还有些事要找曹德富说,曹崇敬摆了摆手就离开了,也没关心曹敏是什么表情。
地里曹德富此时正在地头咂吧着旱烟休息着,身边是几个村里上了年纪的长辈,似乎是在商量怎么才能提高产量。
“那广播里都说了试验田里能种出亩产万斤的小麦,那还是一群读书人,没道理咱们种了一辈子地,就只能种出亩产300斤的麦子。”
“你说那话有啥用?谁不想提高产量,可那小麦自古以来就这个产量,要是这么容易就亩产万斤,咱还种什么地?种一年够吃十年的。”
“这不是想办法呢吗?吵吵啥?”
曹德富擦了擦脑门的汗,有些插不上话,偏头见到曹崇敬走来,连忙招呼。
“崇敬咋来了?你不是回去做饭去了吗?”
要说还是曹崇海不做人,一个干活的主力,干完活还要回去自己做饭,要不是曹崇海不是个东西,人曹崇敬只要干完地里的活就行了,回家有热乎饭吃,还有洗干净的衣服穿。
“叔,我找你有点事。”
“啥事?说。”
“就我那院子,也没个床,我前段时间搓了不少麻绳,想自己编个软床睡觉,这不是没木材吗,想问问叔,那林子里我能不能去砍几个粗树枝?”
所谓软床就是用粗一点的木棍钉好框架,然后用麻绳在里面跟织布一样横竖交叉编织成的单人床,穿插的越是紧密,软床越不容易塌陷。
夏天睡着凉快,冬天铺上麦秆做的褥子,也软和的。
“那玩意可不好弄,我家有个闲置的,要不你先搬回去凑合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