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完货,我们谈好价格,一根一千块钱,这时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不过四五十块钱,一千元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换了两根,拿到了两千块钱,全是十元一张的,足足两大摞。
我让麻杆又骑车带着我赶往医院,见到沐芸姐,我将这两千块钱都交到她手里,嘱咐她好好的,不要担心钱的事。
沐芸姐又是泪眼婆娑的,惹得我一阵心疼,忍不住伸手帮她擦干了眼泪。
我提着一兜水果走进病房里,程大伯见我来了,连忙强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了,我伸手赶忙扶起。
程大伯知道我为了他能住上院,跑前跑后的,这又过来送钱,大为感动,握住我的手竟无语凝噎,沉默半晌。
“小风,也是咱们爷们有缘,相识一场。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姑娘,我平时看你们也是处的不错,万一我走以后,我这姑娘就交给你了,你看行不行。”程大伯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
本来我早就对沐芸姐倾心,眼下这种情况,我毫不犹豫的重重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沐芸姐此时早已泣不成声,我拉着她的手双双坐在病床前,程大伯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每天我就跟沐芸姐轮班在医院照看,程大伯却枯槁得一天胜过一天,医院的检查结果是癌症晚期,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活头。
古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冥冥之中,也许每个人吃多少饭,穿多少衣都是注定好的吧!
程大伯还是走了,沐芸姐几次哭的几乎晕厥,我帮着料理了后事,将他安葬在了老家的山脚下。
曾经热闹温馨的小院此刻却了无生气,让人难过的想落泪。程大伯不在了,这个家也没了。
刚好离伯公的道观也不远,我带着沐芸姐上山去看伯公。我讲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跟他说了我要娶沐芸姐,伯公很高兴,说我该到了成亲的时候了,让我们抓紧时间把亲事办了。
在山上小住了几日,我带着沐芸姐又回到了城里我那个小平房里。
当下社会风气还没那么开放,我们这一男一女住在一起难免惹人闲话,总有长舌妇背后说三道四的,这样也不是办法,没几天我去了街道上开出证明,去民政局拿了结婚证。
没有盛大的婚礼,我们双方也都没有什么亲人,只是简单整了几桌酒席,请街坊邻里热闹了一番就算结了婚了。
这个善良,质朴的姑娘终于成为了我的妻子,我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满足。
我现在算是已经成了家,想着总得找点营生,总不能每日游手好闲的跟媳妇窝在家里花前月下,这个社会不养闲人,无所事事的人总是会被别人鄙视的。
这天我叫了麻杆过来家里喝酒,说了心中所想,他跟我说到,现如今政策好了,大家都一门心思抓钞票,他每天在琉璃厂摆摆摊,也比一般工人挣得多。要是捡漏到一件好东西,说不定还能一夜暴富呢,他劝我以后就跟他一起干算了,咱们两兄弟在一起肯定是如虎添翼。
说干就干,从此我们俩便搭伙摆起了地摊,平时走街串巷的收东西,有时候也去到一些偏远的乡下。
这天,我们一路来到了陕西,三秦大地,古迹众多,曾经有人在这边乡下老农手中收到过汉代的青铜器,倒腾回北京挣了大钱。
我跟麻杆也想来碰碰运气,可是一路过来,除了收上来一些平常的铜钱,普通的民窑瓷器,晚清民国的杂件之类的,压根没遇上什么好东西。
我们俩都有些泄气,这一趟真是折本的买卖,一路过来还得开销,只收到这些破玩意儿,卖了钱连盘缠都不够。
我们俩坐在村口的青石板上郁闷的抽着烟,这时一个老汉走了过来,一口浓重的陕西口音问道:后生,额家里有个铁罐罐,能卖钱不?
麻杆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什么铁罐罐,我们是收旧物,老物件,以前传下来的老东西的,不收破铜烂铁。
老汉不死心的请我们跟他去家里看看,来都来了,那就去呗。
昏暗的屋子里,老汉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床单包裹的物件出来,打开之后,一个通体绿绣的青铜尊呈现在眼前,麻杆一下就来了精神,跟我对视一眼。我也心想这趟真不白来啊,老天爷还是心疼咱啊!
麻杆拿起来左摸摸,右看看,端详半天又递给了我。光线昏暗,我正准备看个仔细,老汉一把夺了回去。
老汉开口说道:“你们要的了不,额这可是挖地的时候刨出来的。”
麻杆想着,今天可算遇到大漏了,心中狂喜,表面还假装镇定,嘴里却还在忽悠着:就是个生了锈的铁疙瘩嘛,值不了几个钱。
“后生,你不要哄额,额们村之前有个人也是挖了这么个铁罐罐,最后卖了上万块,成了万元户呢。”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花了八千块,我跟麻杆拿下了这个青铜尊,交易完毕,麻杆用布包起青铜尊就赶紧跟我离开了,连夜买了火车票赶回家去。
我一路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