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卡塞尔学院的钟楼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严。
钟楼的钟声只代表牺牲与零点。
钟声在宁静的学院夜空中回荡,宣告一天的结束,学生们自由一日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图书馆的灯光透过纱窗,洒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为三三两两夜归的学子指引的方向。
高耸的钟塔在夜色中投下了长长的影子,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钟塔上方晕开昏黄色的烛光,某个孤独的影子在里面若隐若现。
守夜人整个人窝在已经包浆的真皮沙发里,手里拿着威士忌,腿搁在酒杯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电视中放映着《荒野大镖客》,这部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喜爱从来不曾衰减分毫。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昂热校长在后面书架上翻阅着。
“该死,你是怎么存放资料的?”
昂热咒骂道,他摊开双手,书里夹着一页“PLAYBOY”的封面。
“老友,你怎么一点情调都没有了。”守夜人没回头,喝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静静地看着电视,“你想象一下,当你阅览着严肃的资料时,怀着求知与探索的欲望翻开下一页却是个半裸的金发女郎,啧啧~”
“怕是会让求知的欲望换了赛道。”
昂热校长将文件放在满是酒污的桌子上坐到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细细地打量这个封面,“可这封面女郎是Amy Acker,这已经2004年的九月刊,这已经过时几年了,况且她明显不是金发而是棕色。”
“我的副校长,你还能看清太阳的颜色吗?”
昂热感觉有些好笑,“我的办公桌上有本刚出的,里面可是三位金发女郎同时出境。”
“等我熬死了你,我当校长了,我桌上自然也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守夜人翻了个白眼地转过头来,他又又又看完了这部西部片。
“你看了这么多遍,能告诉我有什么意义吗?”昂热起身走到酒柜旁抽出一瓶红酒,拔出橡木塞,嗅了嗅,“结局永远不会变正如镖客永远不会停止流浪,不是吗?重看几遍或许还可以说有新的感悟。”
“谁知道呢?又没有校规不许老人回味。”守夜人抿着威士忌,看着昂热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喂!那是我的珍藏,我打算等到曼施坦因给我续上家族再拿出来喝的!”
守夜人想继续压榨眼前的这位老友,但他看着老友的深邃的眼神像是黑色雨云笼罩着的密歇根湖,便硬生生将骚话咽了下去。他有些不确定仔细的打量了下,他印象中老友眼神中应该是锐利如刀,哦,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啊。
昔日秘党新贵与年轻领袖现在的眼角处已经布满树皮般的古老皱纹。
“你太健忘了,我的老友。”昂热脸上依旧挂着隐隐约约的英国贵族制式微笑,脸庞上皱纹犹如老树根繁杂而硬朗,银白的发梢一丝不苟的梳在耳后,“这瓶1976的康顿酒庄红酒明明就是我上次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