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的剧烈疼痛让陆允川面容扭曲，但这也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是啊，整件案子最大的死结就是少年陆允川的“畏罪出逃”，这几乎直接将他钉死在了罪犯这个身份上。

不过，好在他的记忆里，还记得那个撬窗唆使他逃跑的声音！

陆允川抬头，仍旧直视李延山，声音诚恳的回答道：

“当时我吓坏了，被关进农具仓库之后，就在那哭。过了可能有几十分钟吧，我听见大队部门口那儿开始闹起来了，然后不大一会，后墙上的窗户就被砸......”

说着说着，陆允川慢慢迟疑，奇怪，这个场景怎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仔细回想一下，雾蒙蒙的脑子里却找不到答案，他压下心头的怪异感，继续说道：“一个声音让我跑，我害怕，就翻窗逃跑了。”

李延山迅速抓住了陆允川话里的重点，他直接开口询问：“是什么样的声音？能够确认是谁吗？”

农具房后墙的窗户确实有撬动的痕迹，但村民们没什么保护现场的意识，等到公安勘察时，现场早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现在从陆允川这发现突破口，也算是一个惊喜。

“那个声音很年轻，也很熟悉。虽然他故意压低声音，但我能确认，就是我日常接触过的人！”

陆允川暗自懊恼，前身真的是坑，逃跑时都不知道回头看一眼是谁放他出来。

李延山笔下不停，皱眉思索，那个女公安却又跳了出来：“陆允川，现在是讯问！你得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负法律责任！”

她好像是抓到了陆允川话里的疑点，有些得意的娇喝：

“有人撬窗，我看是团伙作案！而且，你说你害怕才跑，从你醒过来到现在，你在害怕吗？我只看见你在负隅顽抗！”

女公安的胡搅蛮缠终于激起了陆允川的火气，不论她是不是在跟李延山唱红白脸，自己都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了。

他抬起没被铐着的左手，指着自己肩膀上的狰狞伤口，直接开口回怼：

“公安同志！如果你也死了一回，那你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看着陆允川的伤口，女公安也一时语塞。

这条伤口来自云豹，从脖子到左肩，几乎有小十厘米，秦法医也说，只要再偏半厘米，陆允川就别想活着救回来。

看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李延山有些头疼。

这个上头硬塞过来的便宜徒弟，还是太年轻了，对被害女知青的同情已经影响了她作为公安的判断能力，这么毛毛躁躁的，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她一下。

正在李延山思考如何缓和审讯气氛时，卫生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名年轻警察站在门前，举起手里的报告向李延山示意。

看着年轻警察手里的报告，李延山眼睛一亮，安抚陆允川两句后，就和徒弟一起，快步走到门前。

嘱托徒弟在门前好好看守后，李延山又和年轻警察走远了几步，才开始听起了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