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头雾水的支书等人，陆允川继续讲解道：

“我们可不可以假设，凶手先杀害了纪晓红，然后把她放到衣箱里，再用衣服盖上。正因为如此，她的头发才会沾到破损的的确良衣料。

等到我喝醉后，凶手再把纪晓红从衣箱里抱出来，重新布置现场，再嫁祸给我。”

说到这，陆允川的目光牢牢锁定马国强和张岩：“换言之，在我来大队部之前，纪晓红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听完陆允川的话，马国强和张岩同样脸色微变，像是想起了什么，而他们身边的肖瑜却开口质疑：“可下工时，晓红明明还活着的呀。”

“肖瑜姐，你也说纪晓红一直在蒙着被子捂汗，你没看到过她的脸。那会不会，那个时候躺在被子里的，根本不是纪晓红？”

说完，陆允川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肖瑜，而是转向李延山：

“李组长，刚刚尸检报告里说，在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喷射状血迹，而且纪晓红身上的伤口也是死后形成。

那么，会不会是在造成伤口时，纪晓红已经死亡了几个小时，心脏不再泵血，血液也开始凝固，所以才没有形成血迹喷溅呢？”

“结合尸检报告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大！”看着在嫌疑人座位上挥斥方遒的陆允川，李延山也来了兴趣。

他先转头，向支书、金会计等人解释了喷溅状血液是怎么回事，才饶有兴致的追问：

“可是在案发时，大队部里只有你和纪晓红，嗯，姑且称之为假扮纪晓红的凶手吧，但是......”

说着，李延山眼含笑意，身体前探，似提示似拷问：

“除了你，所有人都不在大队部，并且都有证人。那是谁布置了案发现场呢？难道凶手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李延山说完，会场也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陆允川之前积累的气势也被扫除一空。

金会计更是直接开口嘲讽：“李组长说的是，陆允川，你说有凶手布置现场就有吗，那凶手在哪呢？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张岩也紧随其后，大声喝骂陆允川：“还在狡辩！你这个愧对先人的狗东西！”

面对质疑，陆允川倒是满面淡然，等到李延山重新维持秩序后，他才开始询问一直不说话的保管队长：

“陆队长，昨晚肖瑜和马国强去农具室领工具，您在的对吧？”

陆队长叫陆有山，平时沉默寡言，但人仔细还认死理，所以被选为生产大队的保管队长。

似乎不适应一直叫自己三堂叔的陆允川突然用了这么正式的称呼，陆有山愣了一下，才点头：

“大队的生产工具但凡出入库，都得记录在册。昨晚小肖他们领农具时，就是我登记的，我还跟他们约定好，晚上八点我再来一趟大队，给他们做入库登记呢。”

“那出入库登记一般要多久呢？”

“因为他们是下工后又私下重新领的，所以麻烦些，得写明事由，然后还得一一签字，全部弄好的话，得十分钟吧。”

陆有山说着，还看向了肖瑜、马国强，在他们点头确认后，才给出了一个精确的时间。

“十分钟，陆允川，这点时间布置现场，可不太够啊。”李延山似乎沉迷上了给陆允川挑刺，每一段证词出来，他都会率先开口，点出其中的破绽。

李延山明显的“打压”让张岩重新兴奋起来，身后的公安都差点压不住他：“狗东西！你......”

看着张岩被公安狠狠地压制住，陆允川非常认真的回答他：“我可没说用这十几分钟布置现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