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张岩,陆允川忽然笑起来,一字一顿的问他:
“但是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一名躲在被子里的人,从宿舍后窗翻出去,再偷偷地跑到正门,假装自己刚从村口回来了。你说对吗,张岩?”
似乎预料到了张岩的反应,陆允川先他一步开口,打断了他的咆哮:“先别急着说我血口喷人,咱们只是假设,假设一下。”
“大家都知道,从村口回大队部有两条路,能走生产队的大路,也能走二队后边的小路。但是......”
陆允川指着窗外,笑问在场的诸人,“今年冬天比往年冷的多,村后边的大溪早就冻硬了,那不就是一条现成的路吗。”
“对呀!从村口翻过那片竹林坡,再下到大溪里,这么回大队部能快不少呢!”陆支书这时也咂么出味来,兴冲冲的给陆允川打助攻:
“竹林坡上就是大队的祖林(祖坟),平时根本没人走,现在天黑得早,你跑着回来都没人看得见!”
“所以,李组长,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推定”陆允川意气风发的转身,并指指向张岩,感觉自己如同柯南附体——
“在下工时,张岩谎称拉肚子,实际是通过竹林坡和大溪,提前回到了大队部,把自己伪装成纪晓红!”
此时此刻,陆允川似乎回到了前世在客户面前讲稿的状态,他面对众人侃侃而谈:
“然后,张岩趁着肖瑜和马国强领农具时,再翻窗绕路到大队部正门,装作刚刚从村口回来。”
“张岩!”陆允川下意识想走到张岩身前逼视他,但因为手铐还牢牢地铐在原木椅上才最终作罢,
“你在湖堤上劳动时故意抢先溜号,就是为了赶回大队部布置现场,对不对!”
随着陆允川一通酣畅淋漓的推理,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肖瑜才弱弱的开口:“陆允川,不是的,昨天晚上马国强就一直神不守舍的,我们劳动时也是他先溜的号,我担心他,才让张岩去找他的。”
“哎!?”
听着肖瑜的反驳,陆允川傻眼。
“说呀!陆允川,继续说呀!你以为你是李组长啊,狗东西,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大象!”看着陆允川尴尬的卡在那里,张岩来劲了,直接开口疯狂嘲讽。
不理会疯狗一样的张岩,陆允川顶着李延山调侃的眼神,重新收拾心态,向肖瑜取证:
“肖瑜姐,你说昨晚他们在离开后都没回湖堤上找你,那你是什么时候又重新见到他们的?”
肖瑜有些慌张,她认真的想了想,才笃定道:
“当时我一个人害怕,跑回来时看见芳翠婶子去抓金会计打牌,但离得太远,我喊她她没听见。
然后我看见她快到大部队时,还被突然跑出来的马国强撞了一下。”
“至于张岩,我快到大队部时,张岩才从我后边赶上来。接着,我们就听见马国强在大声喊,再然后,就...就......”
听着肖瑜吞吞吐吐,陆允川当然知道她在犹豫什么。马国强那声大叫,就是看见目击纪晓红案发现场时发出的惨叫。
灌自己酒、晚上神不守舍、最先溜号,还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难道马国强才是那个隐藏的凶手?
回想着种种案件细节,陆允川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可当时肖瑜是和马国强一起离开大队部的,那个装作纪晓红的凶手又是谁呢?难道真是团伙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