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戴裕迟的要求,陆允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这个小胖子就像是一颗牛皮糖,跟着陆允川转前转后,可怜兮兮的央求陆允川带自己玩。
陆允川正要第二次拒绝时,他心里突然一动——
自己进城的目的之一就是想去验证一下早上的预感,如果有戴裕迟这个“省城记者”跟着,那万一真有什么事,自己还能更便利的获得官方的帮助。
而且凭自己的身手,遇到危险时,护住戴裕迟让他先跑还是做得到的。
打定主意后,陆允川停下,先和戴裕迟大概说明了自己进城的目的,又郑重的申明了进城后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最后他才再次确认戴裕迟的决定。
对于陆允川的告诫,戴裕迟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儿?”
他开始和陆允川讲述自己从小打野架的经历,并一再保证自己不拖后腿。
看着越来越高的太阳,陆允川也不再纠结,干脆的带上戴裕迟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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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车站,熟悉的赶车潮。
出乎陆允川预料,戴裕迟居然非常熟悉乡下这套抢中巴的流程,两个人事前没有任何交流,却默契无比的抢占了车门前最优的位置,并成功第一个登车,找到了心仪的座位。
戴裕迟很是兴奋,好像刚刚不是抢座位,而是登城夺旗一般。
他又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下身旁农民竹筐中的鸡鸭,等到无聊了才回头,想要寻找陆允川说些什么。
不过当他看到陆允川手上拿的东西,就发出了一声怪叫:“高手兄,夸张了吧!马上就要去打架了,你还有心情看数学题?”
陆允川倒是淡定无比,他熟练的用手拨开怼到他面前的一根野鸡尾羽,头也不抬:“我现在每天忙的要死,只能把能利用的时间都利用起来。而且,只是有可能,也许是我想多了”
戴裕迟伸手拿过陆允川手里的那些纸片,仔细端详。
都是普通的白纸,裁成了比手掌略小的尺寸,上边正反面都被用铅笔写上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
他打了寒噤,好像手里的纸片会咬人一样,赶紧把它们还给了陆允川,看他继续埋头用功。
不过才安静了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始各种找话题来烦陆允川。
糟糕的环境加上不断晃动的车子也让陆允川开始眼晕,他索性放下题卡,闭目养神。
不是谁一生下来就是卷狗的,这两天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进城和搞钱上,高考的备考都只能利用晚上和路上的碎片时间做。
不过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微积分的相关复习很顺畅,估计再来一张卷子,自己又能再提升个三到五分。
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学习进度,陆允川暗自点头,决定放松一下,和戴裕迟聊聊天。
这一聊,就聊到了客车到站。
陆允川是越聊越惊讶的,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你在吃席时,误坐到了长辈那一桌,看着一圈满脸褶子的爷爷辈正在尴尬时,突然就有一位满脸胡子的大爷,跳出来和你讨论“正方形打野的三种实战应用”和“亮亮麦麦究竟要不要离婚”。
嗯,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怪异感和惊喜感。
如果不是戴裕迟的一些用词和知识结构都带着这个年代的鲜明特色,陆允川差点以为他也是一位重生过来的老乡。
他几乎没忍住,想去问他一句:“你家wifi密码多少?”
不过最终还是作罢。
对于这个发现,陆允川其实是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