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村大队党支部的办公场所,村里人既叫书堂也叫大队部,实际上是同一个地方。书堂旁边有一个厨房是以前供私塾先生烧饭的,现在变成毛家村小学老师和驻村干部蒸饭烧菜的厨房,平时由王华英母亲莲花负责。楼下大厅隔开一个房间当代销店用,莲花承包,平时夜里也住在店里,方便烧饭。
这一天早上,村里鼎沸喧天,众人纷纷跑到大幕头山一株青冈树处,见青冈树的树根至树腰处钉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钉,悄悄打听才知道是王赟和村里道士带领一班人干的。村民们心里除了害怕还是佩服王赟的勇气。这株青冈树有几百年的历史,树的腰围要三个人合抱才能围拢过来,在离地七八米高处分叉开两丫枝,高二十米许。
王赟站在众人中间说道:“建小学我没有意见,我大力支持。大幕头的顶尖削平做操场就可以了。如果这里的树全部砍伐完了,光秃秃的,水土无法保持,泥土又松软,一下雨塌陷了,上面的操场也会塌陷下来。建小学平操场的意义就没有了。”
大家听王赟长篇大论一说,纷纷支持。
王赟说完就走了。
王春云等众村支部委员赶到时,村民们已经三三两两离开了,看见青冈树身已经布满密密麻麻铁钉,任何刀锯斧锉也无从下手,气的青筋暴涨。正想开口骂王赟祖宗十八代,女儿根珍慌慌张张跑来叫道:“爹,快点,娘又昏过去了。”
王春云并不急,知道妻子的身体状况,是老毛病了,问根珍:“叫人了没有?”“叫了,去叫王赟伯伯了。”
听到王赟两个字,王春云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人死光了,要叫他?”
根珍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发这样的脾气,拉了脸,气鼓鼓的,自己走了。
王赟小年时候家庭富裕,父亲送他到县城跟一个老中医学过几年中医,把脉开方能应付的过去。毛家村地处偏僻,离宣阳镇医院几十里山路,村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之类的,王赟派上了用场。王赟不会务农,村里安排放牛。放牛期间边看医书边找草药,仔细辨别带回家。村里人谁家杀猪宰羊,叫邻舍亲友吃饭时,也叫王赟上桌,需要时叫王赟也方便。根珍不叫王赟,还真叫不出其他人。
王春云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安排一个支部委员到大队部向还在睡梦中的大郑汇报这里的情况,自己回到家里。其他村干部也各自回家。
王春云回到家里,看见妻子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只手裸露在外。王赟歪坐在床沿,一手搭在妻子裸露的手腕上切脉。
春云妻突然高声咳嗽,气息不断涌上喉咙而又不能呼出,感到胸闷难忍;不理王赟的切脉,一骨碌爬起来想张口呼吸。
王赟知道她呼吸不畅胸闷难耐,示意她张口吐舌,见舌头红红的,舌苔发黄,知道是受了风寒气管发炎引起的。春云妻是老毛病了,王赟对她的病史非常熟悉。王赟结合毛家村民家庭的实际,叫来根珍说:“你娘身板子弱,加上本来有气管炎的老毛病,身体就像小姐一样禁不住一点受凉。这几天天气一时冷一时热,容易着凉,你娘是受凉引起的。你等会到我家,捡几根晒干的前胡,分三次,每次二根切成片,拿一把扎耳根,也分三次,捣成细碎,一起熬成汤喝个三天就没有事了。”
停了一会,王赟想了想又问:“家里有白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