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阳正长身体年龄，年少气壮，身上没有重的东西，华英空手，两人都是矫健如飞，傍晚时分两人就赶到了锅灶山。锅灶山位在毛家村古道岭腰身之处，因形似灶台，所以被村民称为锅灶山。山的灶台面很宽大，村里就在上面开垦种一些旱作粮食，如番薯、洋芋、玉米之类。后来为了发展集体经济，村里砌起砖窑；农闲季节派有手艺的村民制瓦烧砖，卖给本村和邻村的建房村民。

华英有点难为情，不想上去，说道：“我去了，别人误以为我是为了吃猪肉专门赶回来的。”

家阳说道：“多读了一点书，装起斯文了。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吃肉才叫我到镇里买酒买香料，一户一个人，还允许带一个小孩子。你娘如果来了，你也是小孩子。”

家阳说完，想到把华英做小孩子，自己也笑了起来。家阳话音刚落，生产队长从村里来的路上走来。两人连忙迎了上去。家阳汇报了买酒经过，把自己偷树的事隐瞒不提，将买来的酒、香料一一交给队长，再掏出一筒酥饼递给他，说道：“这是给你家的弟弟妹妹们吃的。”

队长高兴的不得了，连忙道谢。队长对华英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到你家通知你娘，你娘走亲戚了，今天回不来，你代表你家来吃猪肉，省了我麻烦。今天队里有好几个不能来。”

家阳问道：“还有哪些人？”生产队长说道：“王赟家没有人来，XX家没有人来……”三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锅灶山。

锅灶山砖窑处，一头猪早已褪毛剖肚，猪血、猪肠和在大锅里滚煮。生产队长放进家阳买来的香料，香气透满了整个锅灶山。正是萝卜丰收季节，几个生产队社员沙沙切了萝卜，整筐羼进锅里。不一会，萝卜香透鼻诱人，弥漫了整个锅灶山。

王家阳看到猪肉非常丰满鲜艳，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又看见地上有一枚铁钉被血块包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屠户王师傅说道“是猪吞了铁钉刺破了肠胃，又拉不出来。”

王家阳知道内情，就故意叫起来说道：“这哪里是病猪？是有人蓄意谋害的。”旁边几个人低头笑了起来，生产队长眼睛瞟了瞟家阳，努努嘴，摇摇头。家阳心里明了，笑着点点头，就不再言语。

屠户王师傅已经抡起肉刀一刀一刀，又剔又砍，分斤论两过秤。队长为了公平起见，除了每家每户分到肉以外，因有事晚上不能来或者通知不到的，就分给他大锅里煮熟的猪血猪肚肠大瓷碗一碗。王师傅最早是一个木匠，手艺很好，周围十里八乡有点小名气。华英的爸爸原来是杀猪匠，大办钢铁那一年，被倒塌的锅炉砸死后，村里没有了杀猪匠，为了多赚钱，王师傅又接了他的工作。原来大家叫他“杀猪佬”，他听了不舒服。因为华英的父亲生前也被人叫“杀猪佬”，英年早逝，王师傅非常忌讳，碰到谁这样叫就骂谁，说道：“我有名有姓，你不会叫？”有客气的人叫他王老师，不知道的人误以为他是教书的王老师。他自感配不上王老师称呼，尴尬不已。于是有人叫他王师傅，他高兴地“哎哎”应答，从此王师傅的称号就渐渐地叫开了。

旁边人没有注意到华英在，就开王师傅的玩笑：“王师傅，你接了杀猪佬的工作任务，杀猪佬不在了，对他老婆莲花的任务你做了没有？”

其实，王师傅的老婆叫金环，和莲花关系很好。平时开玩笑习惯了，王师傅也没有注意到华英就在附近，笑着说道：“莲花说了我几次，常常指责我赚钱工作拿走了，出力的工作不做。”

旁边人说道：“你怎么回答呢？”

王师傅说道：“我说家里的自留地先播种，剩下有多余的再来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