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弟弟的，”李欣荣回答，“将就给你穿下吧。”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白折本想这么问，但他想起少女怜悯的语气，他害怕听到那样的回答。“谢谢。”他也没谢绝好意，他不希望对为数不多的善意说不。

穿好衣服，白折意外的感到这身衣服非常舒适，他从来没觉得穿衣服是件这么舒服的事情。自己看上去，也许有了点光彩吧。

“看起来还不错，这套衣服就送你了。”李欣荣笑着说到。

“不了，这是你弟的，而且也不适合在我住的地方穿。”白折露出一丝回应的笑容，“我要是穿着这身衣服上街，走到卖菜摊位时候口袋里的钱就没了。”

“你还是留着吧，也许有天能用上呢，我弟已经去世了，他看见自己的衣服能帮到别人也会很开心的。”李欣荣还是笑着，明媚的笑里却透露几分思念。

“节哀……”白折露出窘迫的神色，他稀少的处事经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李欣荣已经拉着他的衣袖走出礼堂。硕大的仪器已经在机械人的组件下完整，年逾六十的老人用稳健的手采着学生的血。

“0”。

“15”。

“30”。

“10”。

各种数字从屏幕上冒出来，有的欢喜，有的失落。经常欺负白折的一个男生，也收敛了平时浪荡的德行，抽了血，屏住呼吸看着屏幕。

“61”。

这个数字爆出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惊呼，超过60已经意味着绝对的才能。通过合适的设备装配，能够达到对最高异常环境的忍受。那个男生克制不住的捶打仪器，这并不能怪他，61已经有申请公司教育资助，去其他星球读书的资格了。

得意忘形的男生走过白折的时候，还不忘猛猛的用屁股撞上一下，本就瘦弱的白折不小心倒向了李欣荣。后者也沉浸在61的数字中，险些被撞到。

“别测啦，小白白，”男生用恶心的口吻挖苦到，“看你这弱身板，等下测出来零咋办啊，当然不是受体适性零啦，是抽血把你抽死了才零啦。”说完一旁的死党们附和的大笑。

看到被撞的踉跄的李欣荣，以及那巨大的撕碎耳膜的笑声，白折气血上涌，他大步走到测试位前，他正好排在那个男生后面。来测吧，让那个数字出来，60、70、80或者更高，给我来个满分100好了。把他们嘴都堵上。

老医生慢慢的抽完血，将血加入机器，一个数字赫然显现。

“80”。

全场都沉默了下来，白折更是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数字。

这是真的吗？80？居然这么高？

“再测一次。再抽次血。”老医生也很吃惊，受体适性往往是有迹可循的，很少出现家族适性普遍偏低，突然出来一个很高的。按规矩，80及以上都需要再次检测。老医生这次更细致的调整了仪器。

同样的流程，又来了一次，这次弹出的数字却发生了变化。

“1”。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61分的男生急不可待的大笑起来，像是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一般，然而这笑声只是孤零零地飘荡在学校上空。人们在片刻的沉默后，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因为这数字如此剧烈的改变，不是因为质疑检测人员或者仪器的问题，而是因为那数字本身。

那个“1”，以前所未见的不安红色呈现在屏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