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飞又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世上的人们最好都能幸福快乐地活着，不必为一口吃食而整日奔波辛苦劳作；不必为害怕权势忍气吞声欺辱折磨。”

“你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李先生嗤之以鼻。

“我晓得的，”方云飞摸了摸鼻子，“我真的喜欢这个世界多姿多彩丰富无比，永远有惊喜存在。人们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性格和能力。我多想走遍天下所有的地方，见识所有的风景，和不同的人交朋友，听他们的故事。”

李先生的眼神似乎又亮了一分：“你想象的太美好了，那你去感受一下蝼蚁们的经历吧。”

方云飞瞬间感觉眼前一变，他成了之前脚下如蝼蚁般的人。

他成为大姓氏族的一个小佃户，祖上几辈都是，父母终日辛苦种田，年年所得上缴供奉后却所剩无几，果腹都艰难，几个兄弟姐妹都是因病无钱医治而死，只余他一人。面黄肌瘦的他却还要时不时地被征劳役去给主人家里盖房挖渠，因腹中空虚饿倒在地，却被监工用皮鞭生生打死。

他又成为守护边界的一个士卒，粮饷被军官克扣，在一次妖兽潮时充当炮灰被妖兽咬断了喉咙。

他又成为一个官府中的小吏，不但要做很多文书工作，还要拼命地讨好上峰以保住来之不易的饭碗。在一天妻子向他哭诉上峰沾污了她的时候，他只能咬牙沉默。妻子最终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他再也忍受不住拿刀要报仇，却被上峰的侍卫轻易拿下，被安上杀妻罪名下进大牢，不日被斩。

他又成为一个小门派弟子，天赋不错加上努力修炼，终成门派中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的翘楚。在一次外出游历中，艰难地找到了一个强大的宝物，却被一个大门派的弟子发现，杀死了他夺走了宝物。

…………

一世又一世后，方云飞突然一下恍惚，发现他依然还是坐在高台上的王座上，旁边依然站着李先生。

方云飞沉默，很久才声音低沉，甚至有点沙哑的说道：“先生，那种无力感真的是……太可怕了！我绝不想那样！”

“是啊！弱者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只能苟且偷生。强者却能肆意妄为，颠倒众生。”李先生低眼看着下面伏倒的人们。

方云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先生，”方云飞慢慢道，“我不要做弱者，我要努力做强者！”他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李先生，手指着下面的人群，“但是，我不要做这样肆意杀戮的强者！我要做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和朋友的强者，我要做能改变这样世道的强者！我要让人们不要再过那么凄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