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不会生气。”叶善生对着空气微笑，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生气。

“坏消息就是，我当时太激动，忘记隐藏自己，好像被那里的什么能量石感应到了。”它的表情很痛苦。

“怎么办，我是不是给你捅娄子了？”

“……”他暂时不想管这件事，还是等公会发通知再见招拆招吧。

“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叶善生安抚它，“你先去玩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啊，好。”虽然叶善生的反应出乎它意料，但它也不想惹对方生气，立马麻溜滚蛋。

叶善生收起保护膜，下床，再接一杯水，喝完，出去找奥娜。

至于那杆枪，他现在太脆弱，看着只会触景伤情。还是等他解释完一切再回来拿比较好。

“陪我走走吧。”叶善生站在奥娜面前，露出微笑，“我想去河边吹吹风。”

“好。”奥娜站起来。她知道，叶善生浅淡的笑容底下，某些破碎的感情就快要溢出来。

“我有一半的精灵血统。”

奥娜愣在原地，叶善生看她不动，也不管她，只是径直往前走。

“我爸爸是精灵，妈妈是人类。他们在我十五岁那年就去世了。”

叶善生的每一句话都很言简意赅，在她听来却有如五雷轰顶。

她并不嫌弃叶善生是混血儿。

最近几年，人类与类人种族结婚早就屡见不鲜。

只是这番话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她需要好好整理。

叶善生回头看她，她赶紧跟上。

“我妈是S级剑士，我爸是A级枪兵。本来日子过得很好，直到我爸突然变成黑精灵。”

“我妈没有猎杀他，而是去森林里猎杀其他黑精灵，把他们体内的核心拿来给我爸。”

“后来事情败露，公会发现核心的上交数量和黑精灵的目击数量对不上。‘上面’查下来，我妈把我爸杀了。”

“没过多久，她给铃木寄了一封信，自杀了。”

叶善生停下来，遥遥望着远处平静的河水。

“我看到了她的尸体。”

奥娜大骇，一把抱住叶善生的手臂：“阿生，那条江看起来好危险，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叶善生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

“自杀的感觉太痛苦，我很怕痛。而且我希望和你一起走下去。”

“哦……那就好，哈哈……”她脸上笑着，手臂却更加抱紧了叶善生。

现在的叶善生，真的给她一种随时会消散的感觉。

两人走到河边，叶善生趴在护栏上，从兜里掏出一根卷烟，叼在嘴里，划亮火柴，点燃香烟。

奥娜下意识想要阻止，却看见他又划亮一根火柴，递给她。

她看着那一簇小小的火焰。一阵风吹来，火焰熄灭，只剩下烧得焦黑的小木签。

她鼻子一酸，几乎要流下泪来。

当年的叶善生在想什么，他的心是否也像这根火柴一样，燃烧到最后，只剩下灰烬。

叶善生猛吸一大口烟，顿时被呛得咳嗽，还流出生理性眼泪。

他捂住口鼻，知道自己实在不会吸烟，只能看着卷烟上那一点小火星，和那一缕淡淡的、飘摇向上的黑烟。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我知无不言。”

她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和他身世有关的细节，还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