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几天来,钟大宝对这句诗算是有了体会。
后世短短300多公里的高速路,押送队伍愣是绕行了上千里。也不知道那邓结巴究竟是怎么钻的,竟能一下子插到对方的心脏。
直到过了绵竹关,远远看见插在城头上的魏国军旗,钟大宝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树林两侧突然窜出两队人马,看起来该有千余人。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手上也只拿着破旧磨损的兵器,像是荒野求生了许久。
这群乌合之众听到一声碎鼓,便将钟大宝等五百刀斧手围在夹道间。
钟大宝遥望远处州城的大门紧闭,对于眼前的情况已经猜到个七八不离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刀斧手校尉凑到钟大宝身旁,问道:
“士季大人,这些多半是被士载大人击溃的蜀军,只因城门紧闭,只能落草为寇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击鼓结阵!我倒想看看那结巴会不会见死不救。”钟大宝笑道。
其实他的自信是有根据的。
刀斧手大多用作威慑,经常在主帅下令全军冲锋时混在队伍中专门斩杀逃兵叛将,虽没有冲阵用的藤牌,个人武力值却是军队里最上乘的那一批,胆色也是军队里最上乘的那一批,只是少了些操纵军械的脑子。
有了这样一批人,在面对数倍于己的溃军时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看到刀斧手们开始结阵,这些溃军不敢造次,只是将钟大宝等人围住,用一口无比丝滑的川话大喊道:
“放了伯约大人,饶尔等不死。”
“呵!还不错嘛!这些都是你的旧部吗?”
钟大宝听来倍感亲切,下了马,一屁股坐到了囚车上,翘起二郎腿问道:“我看他们也是饿得慌,要不你来劝劝,免得再造死伤。”
姜维环伺四周,玩味一笑,“就算维能劝他们放下兵器,士季大人的队伍里未必有粮食供养他们。”
“唉!姜伯约啊姜伯约,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离间我跟那结巴,真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钟大宝一脸无奈,缓缓爬上囚车站定,大喊道:
“蜀国的溃军听着,你们的陛下已经请降,战争结束了!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反绑双手即可随我入城,届时本官开仓放粮,每人可领五斗,发回原籍分田农耕,若有顽抗到底的,一律就地诛灭!”
就在溃军们犹豫之际,州城城门突然缓缓打开。
伴随一阵战鼓,数百骑兵从门内杀出,为首将领手持银枪,身胯白马,好不威风。
刀斧手们见那人正是邓艾之子邓忠,顿时士气大涨,振臂高呼。
隆隆的马蹄声震撼无比。
千余溃军惊慌失措纷纷逃散,另有大几百早已饿得没力气跑的果断放下兵器愿意投降。
邓忠提枪策马来到近前,飞身一跃向钟大宝行礼。
钟大宝记得,这小子在某岛一家名叫暗耻的公司做的游戏里是枪将,使用枪兵战法暴击必定能使敌军陷入混乱,且86点武力相当好用,后三国时代基本无敌。
“你父亲呢?”将邓忠扶起,钟大宝开口问道。
邓忠答道:“父亲坐镇宫城镇压叛乱,这半个月来已经诛杀了数千率领家奴复叛的伪汉宗室。”
钟大宝一听便心中苦涩。
跟卫瓘这个铁杆司马党不一样,邓艾出身寒门,在魏国毫无根基,仅凭一腔热血在给魏国做事。
且司马懿死后谁的账都不买,即便毫无反意,如今灭蜀已然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