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早在钟士季与兄长眼神交汇时,他便预判了兄长的预判。等钟良回到身边,索性直言不讳地道出整件事的始末,明言司马师为了给父亲司马懿分忧,笼络自己为其对付曹爽。自己念其孝心诚贵,答应了。
但兄长钟毓何等人也?
钟毓护钟家之心天下皆知,又怎能容忍自己弟弟选边站队,加入党争?
只是两方早已剑拔弩张,自己身处漩涡,现在不说,就是不想连累家人。
钟良闻之大受感动。
当即发誓,要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心里。
这场对决经历了漫长的24年。
钟毓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的始末连已故的舞阳侯司马仲达公都不知,更不要说如今的司马大都督……
这种说法并非没有根据。
据说高平陵之前,舞阳侯司马仲达公把夺权大计告诉了他的两个儿子。
结果心思深沉的司马昭彻夜难眠,司马师却仿佛没听见,睡得分外香甜。
等到兵变发动……
司马师犹如战神附体,面无表情地斩杀了一个又一个该死或不该死的人。
既不像勾魂索命的厉鬼,也不似斩奸除恶的圣人。
好像他斩杀的那些都不是人,而是缠绕在年久失修的房屋上的枯藤。
事后就连司马仲达公都感叹,自己竟然从来没认识过这个嫡长子。
再后来……
钟大宝惊出一身冷汗,一把捂住胸口喘着粗气。
过去他总以为,钟会只是纯纯的热衷权术,才会主动去舔司马昭的屁股。
而人类的劣根性:
是既希望自己受人追捧,同时又打心底又看不上追捧自己的人。
当舔狗越舔狗时,被舔的人会越看不上眼前这条舔狗!
于是有了一句万古名言: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如今从钟良口中得知陈年旧事
钟大宝像是溺水孩童抓住无根浮木,重病老叟得见救命神医。
“呼!”
“那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是了,就算我是……”
“那又如何?”
“老子舔就舔了!”
“他能拿我怎样?”
“只要有了这件陈年往事……”
“对!”
“反正他司马师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
“艹!难怪我大哥会说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
看到自家少爷神神叨叨胡言乱语,不明所以的钟良惊慌失措,连连询问钟大宝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大宝双目紧闭,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神色如常,凝望着龟甲沉吟道:
“去给邓忠写个纸条,就说他老爹可能还有二十年阳寿,但眼下却有一场大劫,我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