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府里的守卫力量弱了,自己才能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潜入进去,即便不慎惊动了守卫,只要对方人数不多,也能行贿捂嘴,要是人太多,贿都不好贿可真叫人头疼。
之所以这么做呢,主要的原因还是钟大宝回来前没有请示过司马昭或者曹奂,相当于是擅离职守。
这里的擅离职守,不是说他跟邓艾秘密撤回长安,其实这些都可以解释。
但抵达长安后丢下刘禅不顾一切仪程快马赶回洛阳……这就属于擅离职守了。
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尤其还是刚刚立下灭国之功,所有人都盼着他出错的当口。
于是钟大宝先找到了一家钱庄,准备进去刷脸。
突然听到暗巷里有两个公门中人在密谋着什么。
声音太小没听得清。
随后他悄悄靠到墙边。
渐渐的,有声音传来……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钟士季跟邓士载已经灭了蜀国。”
“嗐!放心吧,伯玉大人会出手,咱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其实也真是多此一举,咱们完全没必要守在这里嘛!”
“哼!你懂什么!这是为了避免他们的家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要是他们不造反,司马大都督怎能除掉他们呢?”
“诶?这我就不懂了。司马大都督为什么要除掉他们?他们不都是大都督的股肱之臣吗?”
“股肱之臣?你开什么玩笑!邓士载出身寒门,钟士季出身士族,他们跟大都督既无姻亲,也非结义,并不一定要依附司马家,尤其在攻灭蜀国以后,这两人已经形成了两股可以与大都督抗衡的力量……”
“噢?是这样吗?”
“这已经很可怕了,要是他们不死,将来一个在外拥兵自重,另一个在内挟士族以抗大都督,那样一来,大都督的大业怕是遥遥无期。”
“原来如此,那他们非死不可了!”
“哎,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吧!你只需盯紧钟府,一旦发现有人鬼祟出府,一律拿下交给羊叔子大人。”
“……”
听到这里,钟大宝早已脊背发凉,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声音远去,过了许久,整个人才像断了线的风筝,突然一下伏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好险!好险!”
“难怪司马小贼听到老东西说老子要造反会不以为然……难怪那厮就跟请客吃饭一样从容不迫……原来早特么存了除掉老子的想法!”
“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
“……”
钟大宝思绪乱作一团,内心澎湃宛如八月十八的钱江潮信,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日渐西移,钟大宝怅然若失起身,面朝夕阳朝西城官驿踱步而去。
在他走出西城门时,远远看到夕阳下有一男子驭马飞驰而来。
钟大宝眺望那男子,自嘲般笑笑,“我是真特么没用啊!又要等你出现我才能破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