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似懂非懂,但还是连连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凑到钟大宝耳边小声问道:
“少爷为何会对那羊羡起疑?”
“你个猪脑子,这特么还用疑吗?”
钟大宝狠狠敲了钟良的脑袋,狠声道:
“羊祜身在中枢,司马昭把背后的安全都丢给他。他的亲随是什么级别?并州刺史别驾又是什么级别?后勤总长秘书不当,跑去郊区干个书记大秘是吧?他自降官职那是纯纯的没安好心,你这都看不出来还去羡慕人家,真不知道以前那货是怎么教你的,蠢成这样!”
不料钟良却嘟囔道:
“当了别驾,就有机会当郡太守,当上郡太守就能造福一方。倘若当地百姓给立了生祠,就能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当年颖阴侯陈群大人就是刘豫州别驾……我看少爷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自己拿了灭国之功,才视功名如粪土。”
“那也要看你这榆木脑袋,装不装得下这么多屎才行啊!”
钟大宝损了一句便连连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打道回府,少爷我都一个多月没洗澡了,难受得紧。”
钟良闻言头前带路,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钟大宝没等车夫把脚踏放下便直接爬上去。
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背后的士族子弟指指点点,对司马昭一味歌功颂德,钟大宝全当没听到这些煞笔话,合上眼睛便假寐起来。
回到钟府时,天未过午。
钟府下人忙里忙外地给钟大宝安排热水,不但准备了皂角洗米水,还有花蕊研磨成的水露,皇室赐下的熏香……
换到第五桶热水的时候,钟大宝才感觉身上舒服了些,蒸汽熏得狭小的浴室如同仙境。
躺在浴桶里看着眼前这些个物什,心道难怪古代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升官发财当皇帝,感情就是为了能天天沐浴天天换新衣……
“唉!真是怀念那个人人如龙的时代啊!”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浴房的门被人急急敲响,钟良在门外大呼道:“今日是三少爷的五七,朝中好些贵人都来凭吊了,您快些。”
“玛德!头七不来五七才来,他们想干嘛?”
钟大宝“哗”地一下从浴桶中站起身,随手拿过布帛擦干身上的水,穿上了一条长裤,怒气冲冲地拉开门缝,看到钟良那张焦急的脸。
不过,门外寒风也趁门缝开启呼啸而入。
钟大宝眼疾手快要把门关上,却不幸把钟良夹在了中间,痛得钟良龇牙咧嘴。
见门关不上。
钟大宝只能哆嗦着找片屏风躲藏。
“哎哟!少爷啊,他们当然是来看您哭的了。外间说您全无孝悌之心,传得满城沸沸扬扬。如今您回到家中,一定要在三少爷灵堂上大哭一场,如此方能破去谣言。”
钟良捂着被钟大宝夹出内伤的肩膀蹲伏在地上,对钟大宝说道。
“叱嗷!我哭他?他特么刁民一个暗害劳资,害劳资关了一个多月,现在你让劳资去哭他?”
钟大宝找到了一件外衣简单披上,快步上前把门关上,把钟良从地上一把拽起,问道:
“少爷我嗓子痛,要是哭不出来怎么办?”
“您可千万不能嗓子痛啊!以前有位皇帝就因为嗓子痛哭不出,便被废了皇位。哎哟!怎么办?啊对了!少爷快准备一篇诔文,只要念诔文就能哭得出。”
钟良反应十分迅速,拉开浴房大门朝书房跑去,嘴上大喊道:“我去为您准备布帛笔墨,您快些穿衣。”
“我会个鸟的诔文!维太平不易之元,芙蓉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别搞笑了好吗?”
钟大宝闻言苦笑,再次把门关上,深呼吸过后,走向了另一侧的试衣间。
晾衣木架上早就摊放了一套米白色的文士服,旁边模糊的铜镜映着他那不清晰的相貌。随手拿过皂布在镜面上擦了擦,果然清晰了许多。
随后,钟大宝凭着记忆开始穿衣,尽管手上比较笨拙,折腾了许久还是勉强穿戴整齐。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顿时惊叫道:“对啊!我特么怎么这么笨?照虎画猫不会可以去吃屎了!直播吃一担,叱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