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上游有村镇祭祀了河神云云。

下游村民一听可还得了，无数百姓到治所求县令效仿，县令无奈，也只得派人快马到浊漳水上游查看，发现果然水位暴涨，两岸水井的水位跟着窜高，当地百姓已经早早做了春耕准备。

这头曹魏古都邺城都还干旱，上党一地已经开始春耕，几乎明示他曹魏气数已尽。

听到这种流言。

邺城附近的曹氏宗族坐不住了。

都说万事开头难，一旦有人开了口子，底下的人也就跟着推波助澜……

于是有了冀州大范围祭祀河神的活动。

“愚蠢！这些曹贼怎么都没脑子！”

钟大宝听罢肺都快气炸了，腾地起身将手中漆碗狠狠摔在地上，茶水溅得一地都是。

在他看来，想在春天让上游河水短时间暴涨，这并非什么难事，只要让人带着大量氯盐到上游加速冰雪融化，就能做到。

只不过用这种方法加速融雪的危害很大，当地农田，植被，水源将全部坏死，人畜也极易得病，受污染的地域在未来数年内跟死域差不了多少。

而可恨的是这些曹贼居然被人利用，做出一堆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事……

要是祭杀了童男童女天还是不下雨，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钟大宝便浑身无力：“为今之计……你那祈福的地点，要换换了，必须压过他们的声势，让这祭祀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

“换？怎么换？你该不会想说，让我这司马家的司空，去邺城为他曹家挽回民心吧？”

荀??一脸不可置信地起身，踌躇着连连摇头道：

“再者，如今邺城虎狼之地、遍地尸鬼，外有强贼虎视眈眈，内有饿鬼恨不得将你我生吞活剥，如此死地，我固然可以调来数千石赈粮陪你赴死，但天不下雨，民不聊生，你钟司徒又能如何？”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钟大宝闻言，心中燃起的无边怒火最终都变成了一声声大笑，末了厉声质问道：

“那你当初上的甚么表？言我是当世《易》学大家，能让三晋百姓沐浴皇恩……难道就是给我赚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名声？”

荀??一阵懊恼，转身拿起桌上早已冷掉的茶一口灌下，沉吟道：

“这世间，能借鬼神之势者不知凡几，我不过是其中之一；可真有鬼神之力呼风唤雨者，这世上又有几人？他诸葛丞相算一个，你钟司徒呢？”

“哼哼！”

“钟司徒如何？”

“钟司徒当得灭国功臣，他诸葛丞相可当不得！”

钟大宝最烦就是被人比作诸葛孔明，狠狠怼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又对荀??道：

“司空大人可先行前往邺城南部布置，声势必须浩大，必要止了这些生祭，后续我会传授破解之法。”

“你有几成把握？若无绝对，这般自寻死路可不是你钟家家风。”

荀??苦笑，定了神回到位置上，无可奈何道：

“不过，若你还有别的妙计需要亲自实施，老夫倒是可以跟陛下请旨，让朝廷将你夺情起复，现在只盼稚叔大人在天之灵，佑你我破局。”

“好，那就这么办！”

钟大宝等这句话等了太久。

三个多月来他已经蹲了几座大牢，就没有一天自由过，再不能出去放飞一下，人都要疯了……

如今得知马上就能自由，心内顿时一阵旷达，沉声道：

“今夜之前，烦请司空大人将并州和冀州的水陆舆图全给我送来。我倒要看看，那诸葛孔明呼得来风，我钟士季唤不唤得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