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时。

赤乌远逝，火凤西飞。

秦岭群山之上，彤云万丈。

司马炎拉着司马攸对钟大宝千恩万谢，钟大宝则特别交代，平日里要对他的这个徒儿要好生照料。

要杜绝一切被雷劈、被门夹、被飞来异物击中太阳穴、又或者走路爬高等意外跌倒摔到头……

另外被人气到、吓到、骂到颅内出血也不行，所以保镖护卫私人医生等等到一个都不能少。

如此反反复复说了几轮才肯罢休，直到牵过小厮刚喂好的马，这才想起来意，奇道：“我特么不是来找茬的吗？怎么就收了个傻子当徒弟呢？”

快马回到司空府，总算得了些好消息。

是姬小五传信说，派出去那个最得力的府卫探到了一座绿矾富矿，这样一来，钟大宝要求的材料中最稀缺的一味绿矾便全部解决了。

距离二月初二越来越近，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只得先行急调2000宿卫军，让其带着洛阳城的城防拒马，到荡阴跟邺城之间随便找个点先行布置祭坛。

安排完了这一步，钟大宝又让荀家和陈家的人手准备在洛阳城里将流言的声势推到顶峰。

就说到时为了确保祈雨祭坛无虞，会调出所有的宿卫军前往，因此内宫会闭城停朝十四日。

这十四日里，陛下和钟司徒一样，也会到太庙祭祀祖先，为民祈福。

惴惴不安地又过了两日。

钟大宝带着钟良等一票随从启程出发。

等来到目的地，前来围观祈雨仪式的百姓将祭坛围了个水泄不通，于高处放眼望去，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山人海，细细估算应有近十万人之多，许多百姓听到风声，都自带干粮跋涉五十里过来观摩盛事。

但让钟大宝无语的是。

当地州牧刺史郡太守居然对百姓们视若无睹，根本没派一兵一卒维持现场秩序，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下，百姓一旦发生踩踏事件，会出现大量伤亡。

偏偏钟大宝手中的“宿卫军”大部分都是冒牌的。

真货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根本无法将这十万人隔离到不同的片区。

为了尽可能安抚百姓的情绪，钟大宝让司空府的随行官员运来的几千石干粮，给这几万百姓分食。

然后沐浴更衣，准备祈雨的仪式。

按钟大宝的话说，仪式原本要准备七七四十九日，但知道百姓等不了，就将仪式缩短到十四日，要是运气好的话，三天也可以。

用三分薄面跟上天司雨的神仙借来一场春雨……

但钟大宝拿着几叶树皮卷成的大喇叭刚喊完话，底下就有疑似闹事者开始蠢蠢欲动。

幸好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羊羡率500骑兵和1000府卫赶到现场。

钟大宝一看，发现骑兵挎的都是长刀，身上也没有披甲，属于地方维持治安的游骑，府卫这块倒挺够意思，基本都是清一色公门中人，手里也持着长棍。

棍法跟枪法，很多时候又是互通的。

祖龙扫平六合开创距今已有五百年了。

但这五百年里，没有哪个朝代不被北地游牧民族所扰，为抵御游牧骑兵的劫掠，人们制作过很多武器，最后发现长枪最实诚，于是有了“枪为百兵之王”的说法。

依稀记得羊羡当初自报家门说是并州刺史别驾，虽然只是年秩三百石的小官，却有拳拳报国之心。

这话问题不大……

但魏郡，始终隶属冀州。

钟大宝笑了笑，又拿起树皮喇叭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