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钟大宝狠声道:
“你派人星夜传信给司空府的那谁……五大爷?让他把所有得力助手都派出去探矿找绿矾,我要把祭祀黄烟的数量提高三倍。”
“其次,让司空府那头猪喻令附近郡县,抽调府卫过来维持治安,这里人太多,需要盖些茅厕,棚房,还要借着机会把人群分割成块,最大限度避免踩踏。”
“最后你找到恂少爷,让他设法联系黄河沿岸的粮商,以我钟司徒之名向他们借调十万石粟米火速运来魏郡,事后我会以两倍市价支付。”
钟良闻言大惊失色。
他知道粮食的官方指导价虽然是30钱。
但目前国家尚未一统,边境不时还有战事,大魏粮食市价一般在50钱左右,小额售卖一般60钱。
若按钟大宝所说的两倍,是100钱一石。
价格倒是足以让粮商疯狂。
但10万石粮食,那可是1000万钱……
算出这个恐怖的数字,钟良瞪大了眼珠,急道:“少爷!难道您打算承担这二十万百姓的十日口粮?那可是您一万二千三百户食邑的两年禄粟啊!”
“按我说的做,立刻,现在,马上给我滚!”
钟大宝说完,又补充道:“出去时小心些,别让羊叔子家的狗发现了行踪,再被逮住可没人救你。”
“是!”钟良应声立即躬身从壕沟钻了出去。
钟大宝紧闭了双眼,一脸疲惫。
按班固和孟子所说,五口之家一年吃九十石,那么每个老百姓十天会吃半石。
如果推算不错。
十万石粮食刚好够就二十万百姓吃十天。
有了这些粮食,不管求雨是否能成,前来观礼的百姓至少会记着钟司徒的好,自掏腰包养了他们十天。
可是……
十万石粮食啊!
钟大宝何尝不肉痛?
但又能怎么办呢?
要是不割肉收买人心……
自己恐怕十天不到就被百姓生吞活剥了。
好在好在……
情况没有钟良说得那么糟糕。
因为钟大宝之前有三百户食邑,完成灭国增邑万二千户,自己名下有万三百户,钟邕和钟毅各一千户。
每户每年有4石粮食的岁禄,绢2匹,棉2斤。
粮食和棉花就不说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但绢的价格大概是900-1200钱,春秋两季宜出行,衣料会贵些,到了夏季跟冬季则便宜。
按1000钱一匹算,24600匹那也是2460万钱。
这笔账钟大宝略略算过,相当于是拿出了自己一个多季度的收入来解决这次危机。
痛肯定是痛的,只是没有钟良说得这么夸张。
当然最好十日内真能降下春雨,届时曹氏赚足人心面子,会大发慈悲帮着分担一点伤害。
“这么小的要求,对曹氏来说应该不算过分吧?”
如今他也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了。
收拾好悲伤的情绪,钟大宝又爬回到祭坛的最顶层,以一个闪亮登场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人们眼前。
灭掉几个烟雾弹,拿起树皮小喇叭喊道:
“乡亲们!大家不远千里赶来观礼,其心诚也,诸天仙君已受感召!今日我大魏司徒钟士季,愿以岁禄,拿出十万石米粮与诸位分食,以此感谢诸位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