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若不信,且问荀司空。不知司空可还记得祈雨之前,曾命人过府来调晋地水陆舆图?臣敢问荀司空,那日秀可有半分推诿搪塞?”
荀??带着歉意看了钟大宝一眼,却没对上眼神,低头咬了牙,硬着头皮走出说道:
“启奏陛下,日前颖阴侯快马传信予臣言说了情况。当时二十万百姓因粮草迟迟未至而迁怒司徒,其声势浩大,摧枯拉朽,几折我朝一王佐。酿如此祸难,即便不究大将军失察,也当斥责何曾治地不严之过。”
“司空大人此言谬矣!臣张华,当谏陛下。”
突然,朝臣班列中走出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轻郎官,虽然看着年轻,身上一股稳重之气浑然天成,那人对着曹奂恭敬行礼后说道:
“陛下,臣以为如今天下未定,不可因小过苛责重臣。如此乱国之举,实非明君所为。倘若陛下依臣此言,臣纵死,亦能感念陛下恩德。”
钟大宝无奈地看了荀??一眼,心疼了他一秒,暗道如今满朝都是司马氏家臣,真应了那句:
“不是我军不够狡猾,而是敌人火力过于强大……”
司马昭很满意朝堂上的效果,凑到钟大宝身旁小声说道:“士季大人有何心愿不妨直说,噢对了,昨夜昭命人送到大人府上的礼物,可还满意?”
钟大宝闻言着实有些惊愕。
不过转念想到黑胡子都能为一杯长生不老的虚妄随便牺牲亲闺女安吉莉卡,自己这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王八蛋就是到那安妮女王复仇号上一观也未尝不可。
心情好时当当大副,心情不好立马跳船,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处,钟大宝眼珠子一转,突然生出了一个名为“悍跳”的一石二鸟之策,于是小声试探着问:
“晋王此话当真?”
司马昭略显惊讶地看了钟大宝一眼,瞬间堆起满脸微笑压低声音道:“本王一言九鼎,岂有不真之理。”
钟大宝得了承诺,当即手持笏板对曹奂行礼道:“弹劾颍考大人心怀叵测之说,臣证据不足,既然大将军声称为臣讨回公道,此事就依大将军之言暂且搁置。倒是今日,臣还有一私事恳求陛下恩准。”
听到钟大宝口称私事,曹奂便浑身不自在起来,小眼神望向曹宇,想给亲爹施眼色求援。
都说知子莫若父,燕王曹宇终归是今上之父,当然看得出曹奂的小心思,当即站出班列道:
“钟司徒放心,当日二十余万百姓前去观礼,累司徒虚耗食邑禄粟,朝廷断没有让忠臣自备赈饷之理,此十万石粮草,可从本王封邑支出。”
“wmlgbd!一生所爱是能用钱财来物化的吗?”钟大宝心头一怒,额间顿时青筋暴起。
这就好像一个月薪只有三千的老废物,因为儿子运气好当上名誉董事长,让他突然涨到了五千五月薪,然后这就有点飘,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一张红毛爷爷丢到地上,试图羞辱一个月薪一万二千三的同事。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雅……
但在钟大宝心里,就是这么个道理。
若撇开那个美女秘书不提,钟大宝是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下弯腰捡起,甚至还能大喊一声“感谢爸爸厚赐”。
只可惜……
这时钟大宝恭声道:
“会素来不重身外之物,若燕王有此心,大可将十万石粮草赈于灾民。而臣之所求也并非是财帛。”
曹宇眉头一皱,问道:“那钟司徒所求者何?”
钟大宝冷冷一笑,对曹奂朗声道:“启禀陛下,臣倾慕司马大将军之女,愿以这泼天富贵换娶一女为妻,此后臣愿辞官谢爵,执手扬鞭策马塞外,或隐居于僻谷幽林,不再理会世间烦杂。求陛下恩准!”
又一枚深水炸弹!
只不过这钟大宝次炸的不是司马昭……
而是,这满殿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