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荷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小声对覃芷怡说道:“芸娘也有这一天,让她在我们面前嚣张,现在惨了,不知要被淑妃娘娘怎样处罚,到时候丢了性命,真是活该!”
若是在昨日发生这样的事,覃芷怡或许也会幸灾乐祸,恶人有恶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今日,她刚才在小树林看见的芸娘,同她一般,也是一个脆弱受伤的姑娘,同样向往自由自在、快乐安逸的生活,也会用胭脂水粉打扮自己。
芸娘的坏,不是天生的,是经过世事险恶的打磨沉淀,才会坏得浑然天成。人之初,性本善,未曾入宫的芸娘,兴许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哪怕生活再拮据,也有她想要留下的温暖。
想到这里,覃芷怡感到一丝心疼,她决定挺身而出,顺势也可解开她与芸娘之间的龃龉。
“婵娟姑姑,可否带我一同前去?”
“芷怡,你疯了吗?”赵嫣荷在覃芷怡身后小声嘟囔。
覃芷怡的突然出现,令婵娟和芸娘皆吃了一惊。
婵娟并不认识覃芷怡,只当她是浣衣局的一个女工,可她为何要掺和芸娘的事,倒是匪夷所思。
而芸娘更是迷惑,覃芷怡与她不对付,为何她要在自己落难之时出声,是为了落井下石?可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形,要么是避之不及,要么是窃窃嘲笑,怎么将自己也卷入旋涡?
“你是什么人,我凭何要带你一起去?”婵娟对覃芷怡贸然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
覃芷怡对婵娟行了一个礼,以示尊重,“婵娟姑姑,小女本是储秀宫的秀女。淑妃娘娘的这件衣裳精美绝伦,若是因一个线头而弃之如敝履,实在可惜。”
“所以,你有补救的法子?”婵娟皱起了眉头,似在思索覃芷怡话中的真假。
没精打采的芸娘突然抬头看向覃芷怡,眼神放出了希望的光,“婵娟姑姑,不如让覃芷怡试试吧,淑妃娘娘肯定也不想好好的衣裳毁了。”
婵娟轻蔑地笑了一声,朝浣衣局外走去,“哼,我看你有什么能耐,若是没有补救的法子,小心淑妃娘娘将你二人一同处置。”
淑妃所居宫殿呈祥宫,距离浣衣局较远,需要穿过御花园,走过蜿蜒曲折的小径。
趁着走路的工夫,芸娘向覃芷怡的身旁靠了靠,并用手肘碰碰她,“覃芷怡,你到底在搞什么?”
“你管我搞什么,反正此时此刻你也只能信我了。再说,是你极力劝说婵娟姑姑带我一同前往,不是吗?”
芸娘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但等她冷静一想,覃芷怡凭何帮她?况且,就算覃芷怡真心想帮她,又拿什么帮她,若真的本事大过天,也不会沦落到浣衣局做浣洗女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