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布莱恩就又忙碌起来。
因为他只有三天假期,他还是个学生。
牛津大学在这时候还是全日制住宿制,对学生规范的要求之严苛,简直令人苦不堪言。
未来著名的“牛津运动”发起者之一纽曼,对此最有发言权。
“读书读书,读tmd屁书!”黑发浓密油亮,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一手拍桌,一脚踩着椅子,沉浸在指天骂地中。
布莱恩打开宿舍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对此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怎么回事?杰斐逊导师又让你背西塞罗的《演讲集》了?”据说曾经有一届学长对导师总是让人读《演讲集》,不好好讲课十分不满,就在他面前把整本书背了一遍。
自那以后杰斐逊就受了刺激,那位学长是不用再受到折磨了,就是苦了自此后的学弟们。
“呵呵,《演讲集》我早就背会了!”
“那你怕什么?”
“那个老变态终于换口味了,他打算让我们背《沉思录》!”纽曼彻底绷不住了,撕扯着头发,仰天狂笑。
对此布莱恩实在是爱莫能助,他只能在离开宿舍前最后留给纽曼一个怜惜的眼神。已经继承了泰勒家产的他对此无所畏惧。
教学楼,女王学院。
布莱恩准备就绪,抚了抚衣袖,推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教授,我要退学。”
马考莱从办公桌懒散的爬起来,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边伸懒腰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要办理退学手续你应该去找学监,我可没办法给你办手续。”
此时的牛津剑桥,都是宗教性质浓厚的传统大学,学业也是以古典主义和神学为基础进行延伸,学校里最有权力的只有校长和教会派来的学监。
校长基本见不到踪迹,只有学监常驻学校,教授在学校纯粹是受气包,既没权力选择教什么,也没权力不教什么。所以还不如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吃喝玩乐。
“你昨晚又和艺术学院的学生喝酒了?”
“至少那里没有讨厌的黑袍子。”
总算清醒一些的马考莱这才看清来的人是谁,这可是他的大金主啊,入学这一年来的酒水几乎全来自于他。
“布莱恩啊,节哀,我知道你父亲离世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你至少先拿到大学毕业证书,这样不仅是对你父亲的慰藉,也是对你未来人生负责。”
语重心长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几乎要认为他是多么称职的老师了。
沉浸在自我良好当中的马考莱回过神时顿时慌了,因为他发挥的似乎过于优秀了,都把人给说哭了。
“教授,我觉得我完了。”一只胳膊挡在眼前,布莱恩哽咽不断。
马考莱霎时间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从来都只哄过那些哭泣难过的女孩子,这男人哭了他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