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过去窗外出现了白光,赵匣起身跟小饭团告了别。为了省去一路上盘查,赵匣直接穿甲佩刀而去。马比驴车快多了,不到俩个时辰赵匣就到了久违的村外。村外的景象跟三年前并没什么差别,赵匣牵着马走到熟悉的家门口顿了顿,缓缓的敲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匣直面老娘满是皱纹的脸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睛模糊一片,眼角慢慢渗出泪来。与老娘对望了一会,赵匣率先哽咽的说出:“娘,我回来了!”
赵母看到赵匣说话便用手抚摸起了赵匣的脸也是哽咽的说道:“儿啊!娘想你啊!”说罢立即扭头去喊赵父。赵匣看着老娘喜极而泣的样子也是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赵父听到赵匣回家了便着急的起身向屋外走来,嘴里还念叨着:“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赵匣望见了激动的老爹,老爹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走路还有些踉跄许是旧伤带来的腿疾。赵匣喊道:“爹!我回来了!”
赵匣进入了屋内跟父母说了好一会话,直说李成梁器重自己,让父母不要担心。以后一定能改变自己一家的命运,但是赵匣没说自己上了战场还有马上要进家丁营的事。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赵匣怎么忍心让父母担忧。赵父听到李成梁愿意指点赵匣兵法也非常开心于是说道:“若是李总爷瞧上了你,你一定要抓住机会。能不上阵就不要上,要是直接给李总爷当个参谋,我和你娘就安心了!”
赵匣顺着父母的话,就说自己一定是被李总爷看上了,以后说不定会当个幕僚,不用上阵杀敌也能立功。赵父赵母开心极了,只有赵匣自己知道没有军功,再怎么出谋划策也是徒劳。
就这样赵匣和父母一直说到了中午,他才问起了家里的情况。原来赵匣的家丁银子爹娘一直没敢花多少,也是幸好有些银子爹娘才挺过了去年和前年的饥荒。朝廷一直欠饷,户中人家不断有人饿死,甚至出现了好多逃户。现在百户所能有些力气的,都想去当家丁活命。
赵匣一阵苦笑,李成梁以前收家丁都需要挑选,现在是只要能喘气稍稍有些力气的都开始收为家丁,只不过家丁薪俸比之以前大幅度减少。有些人甚至开始倒卖军库中的盔甲用以谋生。
下午赵匣照例看望了刘铁匠,这年月所中根本没人再能接济他了,只有赵匣家里还会匀出些糙米送给刘铁匠。刘铁匠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全身浮肿。百户见他可怜只能帮他把造铳的活计免了,现在每天只用打些甲片糊弄一下就好。
赵匣见了干爹直摇头,只能把自己在李府得的银子给了刘铁匠一些。刘铁匠把银子推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要,只道自己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女儿嫁出去还改了民户自己也没什么念想了。这些钱就让赵匣给他买棺材用。可赵匣临走之前还是偷偷把钱放在了刘铁匠屋子里。
看到已经是这样的百户所,赵匣的心顿时又硬了起来。心里想着必须马上把家迁入关内,若不是自己当了家丁得了五十两银子,爹娘都够呛撑过去年。不能再拖下去了!就这么发展下去不用等到努尔哈赤做大,全家就都得饿死!
终于还是到了最后一天,赵匣好好的安慰了落泪的爹娘。他站在门口郑重的向父母磕了头便上马而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走出村口的赵匣在心中呐喊道:“若想保全父母,必要上阵杀敌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