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低下头去,忐忑不安道:“要不,奴婢再多派几个杀手......”
“算了!那个老贱人,显然早就有了防备。她表面上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软弱善良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头,奸诈着呢——你想想看,这么些年,咱们哪怕是机关算尽,可除了在长欢的身上得着了一回手,别的事情上头,竟是没讨着一丝便宜!”
武氏悻悻然地一摆手臂,意兴阑珊道:“怪不得当初,她坚持只要玉兰,不用香儿了——玉兰那个贱婢,背主投敌,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咱们既然形迹已露,以他们公孙府邸在关内道一带的势力,就算你派去的人再多,也无济于事,以后徐徐再议吧。但至少目前,府内再无碍眼之人了。”
“是,夫人。”
锦葵急忙俯首笑道。
“怎么,凤儿她至今还没来吗?!”
随后,那武氏在“苍梧轩”的后门入口儿处,掀开了窗帘儿,见门外空无一车等候,不禁微微怒道。
“夫人请息怒,奴婢先前,已经命人去接小姐了,应该很快就到。”
锦葵连忙赔笑说道:“也许是阿梨姑娘临时有事,略微拖延了片刻。”
“哼,这话呀,你自己信吗?!”
武氏哭笑不得地白了她一眼道:“唉,这孩子,从小就胸无大志,贪吃、贪玩儿的,将来,又该如何是好呢?!”
“夫人过虑了。小姐她此时年纪尚幼,就是略微贪玩儿了一些,也是常情。”
锦葵巧言转圜道:“再说了,等到今天婚事一定,小姐她自然而然也就收敛起了心性,懂得着眼于大局了。”
“嗯,但愿如此吧。”
武氏微笑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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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两刻钟左右,那李丹凤,这才在阿梨和沐云、沐英等人的簇拥之下,乘船来到了“仪凤台”上的幕后一侧。
“怎么此时才来呀?你们这两个孩子,都吃过了饭没有啊?”
武氏见状,连忙含笑嗔怪道。
“启禀二夫人,都怪阿梨起得迟了,这才延误至今。”
阿梨便拱手赔罪道:“至于早饭,我倒是已经吃过了。”
“起那么早干吗呀?这园子里,有那么多的虫子可捉吗?害得我呀,直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李丹凤却是一把拉着她坐了下来,撅嘴赌气道。
“快命人到内厨,拿些点心过来。”
武氏便急忙吩咐香儿和小慈道:“再顺便告诉李忠一声,可以请国公大人和五位评审贵客,移步至此了。”
“是,夫人——大吉(大蓟花)、小吉(小蓟花)......”
“回来!”
香儿和小慈朗声答应着,正欲转身吩咐下去,锦葵便急忙轻声呵斥她们道:“好糊涂的心思!这么要紧的事,你们就认真放心,交给别人去做吗?!”
“是,锦葵嬷嬷教训得是,奴婢们知罪了。”
香儿和小慈互视一眼,连忙齐声谢罪道:“奴婢们这就亲自去办。”言毕,二人一同转身便走。
“香儿,你给我站住!”
锦葵只气得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道:“那么此处,又由谁来侍奉呢?是我,还是阿梨姑娘和小姐呀?”
“是,奴婢愚钝了。”
“唉,罢了,她们俩呀,又怎么比得上你和玉兰儿呢?”
香儿只得满面羞愧地重新跑了回来道。便听那武氏顺手儿端起了一只金龙玉盏,饮茶叹息道。
“香儿和小慈妹妹毕竟年纪还小,再多历练几日,也就好了。”
阿梨含笑打岔儿道:“哦,对了,不知玉兰姐姐近况如何呢?”
“有劳阿梨姑娘垂问了——玉兰妹子一切皆好。”
谁知那武氏听了,却恰好儿被戳中了痛处,面色不禁微微地一变,自顾低头饮茶不语。锦葵便连忙赔笑施礼道。
“怎么,玉兰姐姐她写信回来了吗,锦葵?”
李丹凤却是泪花儿闪烁地感慨万千道:“唉,还是玉兰姐姐她,有情、有义呀!大娘和哥哥倒好,任凭我再怎么写信探问,他们都一概置之不理、一字不回的,哼!真是坏大娘,坏哥哥!我再也不要理他们了!”
“小姐莫伤心,明德公子在昨日的书信当中,还一再地说起,他和大夫人,都非常地挂念你呢!”
锦葵随口安慰她道:“只是他忙着陪同大夫人,四处应酬、往来,顾不得单独寄信给你罢了。”
“真的吗,娘亲?!”
李丹凤急忙询问武氏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呀?!”
“你看我这两天忙的,还有时间说吗?”
武氏就也顺势敷衍她道:“总之,你大娘的身体已经日渐好转,你哥哥也都好着呢,你就不必再牵挂了。”
“我就说嘛,大娘和哥哥,不会忘记我的——”
李丹凤信以为真地用沐云递过来的丝帕,含笑擦拭着眼泪道:“娘亲,那哥哥的信在哪儿呢?凤儿也想看看。”
“应该在你父亲那里,你去和他要吧!”
武氏淡然一笑道。
“呃......他们没事儿就好,这信啊,我不看也行。嘿嘿嘿。”
李丹凤果然偃旗息鼓地,摆手作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