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了多久不清楚，我哭到没力气，哭到自己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突然间，一个电话响起。

是李蓉的。

我已经把她从手机通讯簿里删掉了，但我记得她的手机尾号。

“喂。”

我的声音还在哽咽，发着颤。

“易盛，你人呢？你给我打电话了？你哥也给我打过好几个，怎么回事？”

哼，她到现在还有脸问怎么回事。

我反问道：“你自己不会看手机么，我发过信息给你。”

“信息？你等等……我看看……葬礼？谁的葬礼？”

“你说是谁的葬礼？”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快把优优带回来，就算你要跟我离婚，女儿也得跟我，你养不活她。”

好个李蓉，这个不配当妈的女人，居然还舔着脸说让孩子跟她，跟她再死一次么，我的优优就一条命，已经没了。

深呼吸后，我冷静下来回应：“你晚上不是在龙华宴会厅二楼包厢么，我在三楼，现在还没走。”

“我就问你，女儿呢？！”

“跟我在一起。”

“那你等着！我马上到！”

李蓉其实也没走，不到两分钟，她就找到了我。

那些餐桌已经让服务员收拾完毕了，我只是借着优优的照片，独自喝酒抽烟，我哭的没力气走了。

李蓉是一个人来的，进入宴会厅就冲我发火。

“易盛！优优呢？！”

“走了。”

我平静，也冷漠。

但凡她有点脑子，都能看得见我脸上的泪痕。

可李蓉却狠狠推了我一下，大声呵斥：“把优优还给我！我同意跟你离婚！”

“给你？”

“当然！我是优优的妈妈，我会照顾好她，供她上学，将来还要许配一个好丈夫，这些你给不了。”

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对优优的鬼魂说么，可笑！

我不愿意跟这个女人争吵什么，既然她错过了，就永远不可能再得到优优了。

“易盛！”

她又大力的推了我一下，火冒三丈：“你想报复我什么？不让我见女儿么？你这人怎么那么坏，优优是我亲生女儿，你凭什么不让我见？！”

我冷视了她几秒钟，然后说：“优优死了。”

这事，她早晚会知道，看在女儿的份上，我本来就没想瞒她。

“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敷衍我？”

还用得着敷衍么。

我指着宴会厅最前面的牌子，上面写着我办酒席的原因。

李蓉朝那边瞅了一眼，不相信的走过去，还把牌子抓起来看，又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结婚多年，她那双眼神就证明了她不相信。

“你唬我，孩子要是没了，你早告诉我了，会等到现在么？”

我继续告诉她：“优优是捐骨髓的时候死的，你不相信可以去医院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