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请她吃饭。
酒过三巡之后,余悦对我说了老年。
老年的老婆是另一家公关公司的人,在省城,是家族企业。
他老婆那家大公司比咱们的公司可不是一个档次,而且像老年这样被派出来抢客户的人,超过十个人。
年家表亲戚开的公司,就是靠到处抢客户一步步壮大的。
余悦还告诉我,其实这个事蒋峰早就知道了,但不好戳穿。
公司处于小城市中,业务量一直上不去,拿掉老年就等于毁了公司三分之一的业务量。
但这些年下来,年主管也套走了不少客户。
他是一个让人既想拿掉,偏偏又不能拿掉的人。
因为蒋峰不愿意去得罪大公司。
公关行业存在很大的不稳定性,且小公司永远受大公司的制约。
省城的大公司随便弄个新闻出来,就让蒋氏招架不住了。
蒋峰让我来调查这两个人,其实是想借我的手挖掉老年。
最后,他自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我交出去,给人赔礼道歉。
到那时,老年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公司了。
蒋峰碍于蒋芸和我的一层关系,不可能亏待了我,事情过后,一定会给我补偿。
这些都是过眼烟云了,因为蒋峰不可能回来了。
要不然的话,余悦也不会跟我说的这么透彻。
“余总,没办法拿下老年么?”
“他是替自己老婆家族的人赚客户的,人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想挖他很难。要是把他踢出去的话,公司撑不了几个月就危险了。”
“如果我只用从杜成安那儿弄来的四个客户,不能维持公司么?”
“肯定不能,道理很简单嘛,人家遇到麻烦才找公关公司,稳健发展的时候,谁会找我们帮忙啊,公关公司就是替人解决麻烦的。”
明白,我们公司最大的收益就来源于危机公关。
其余都是小钱,重要的危机项目才被人抢破头皮,一般的品牌策划属于低廉利润,费力还不挣钱。
见我愁云满目,余悦发出笑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你真想把姓年的给赚过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就看你怎么做了。”
“哦?余姐有什么好想法?”
“我没有,你别问我。”
她有,只是舍不得告诉我。
挖墙脚是得罪人的事,还是得罪省城的大公司。
弄不好,自己会被人家盯上,在公关界被黑,臭名远扬。
她放下酒杯,看我就跟看小孩似的:“易盛,你这个人太老实,道德观念太重,这样怎么能管理好公司呢。”
“什么意思?”
“做大事的人,向来是不择手段的,孙子兵法中,除了走为上计之外,不都是损招么,人家孙子一样是兵圣。你要记住,没人会诽谤成功者。”
老年手里到底有多少客户关系网呢……
我要正式接手这家公司,就必须把老年给拿下,处处受制的日子可不好过。
除了老年之外,就是眼前的余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