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的身体之中,所有的器官都像是搅拌棒一样被搅动着,那那个人是不是应该死去了?
可为什么,苏梓言如今有着如此的感觉,却依旧还活着。
他突然的想到了今天上午的摆烂,突然释然的笑了。
今天被灵界的影响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放大人心中最微小的部分。
安谨澄可怜了他一瞬间,于是便自欺欺人的绽放了母性的光辉。
诗雪凝作为仆人口不能言,于是渴望着为所欲言。
他,渴望自毁。
和他最恨的母亲一样。
只是他早已经带上了面具,把这份念想掩盖在了思想与灵魂的最深处,哪怕是灵界的影响将这个念头放大,却也依旧小的可怜。
因为他年复一年的欺骗着自己,谎言的甲壳甚至连这份影响都难以击穿。
而如今,司秋梦两句温柔的关心,怜悯的眼神却轻而易举地把这个甲壳击穿了。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和自己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在最后关头和他告白的女孩。
林观月,
林观月......
林观月。
她那爱人的能力是因为自己才有的。
那么,她放自己离开,是不是因为爱呢。
她似乎在暗示着自己逃离,轰轰烈烈的告白让自己离去。
明明如果她想要自己留下的话......
就如同他不想去照顾孤儿院的孩子,可是她说了,他终归还是要去的。
她就像是中国式的家长一样,一边说着爱你,一边逼着你做做了之后会痛苦的事。
互相折磨。
可是这份经典的,令人厌恶的话术和行为,却偏偏是苏梓言第一次,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经历的。
所以他逃走了。
按照林观月的指示......逃走了。
如今的林观月是否也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日思夜想着自己黯然神伤呢?
他不知道,因为他真的骗了自己好久好久了。
而如今谎言难得的被戳破了,他却已经是他曾经讨厌的,像是他父亲一样的人了。
缓过来的时候他不知为何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抓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刀片。
灾害时候每个房间都可能是他的避难所,因此他都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刀片并不是反光了,他看着刀片,但是刀片上并没有倒影。
可他还是感觉他看见了他自己。
在这一刻,他确定了,他是他父母的孩子。
他是他最讨厌的两个人的结合体。
他和他的母亲一样,似乎也有着非常强烈的自毁倾向啊。
“呵......”
轻笑出声,但是还没等他举起手里的刀,一个手掌就狠狠的扇在了自己的手上,刀片被扇飞了。
他抬头望去,看到了绽放的紫色花朵,上面沾着红色的血滴。
“怎么是你?”苏梓言转过了头,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原来幽灵......也会流血吗?”
“刚刚躲在秋梦身体里的时候捏造的低劣肉体。”司梦尘看着自己不断流血却没有痛感的手掌,开口回答道:“刚完成了一个会流出红色液体的躯壳,赶鸭子上架的拿出来用的话,一会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