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不顾百姓,不顾民心。
可朱载坖他不能啊,他未来是要登基的,特么,不能接受一个失去了民心的烂摊子。
“都是大明朝的子民,本王于心何忍啊。”他叹息一声,“再说,严党若是逼反了百姓,怕是会成燎原之势,到时候一切都晚了,什么都完了。”
张居正连忙一拜:“王爷英明啊。”
朱载坖沉思了下,道:“所以,本王还是得向父皇上折子!”
……
黄昏,夕阳落在玉熙宫。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丹香随风飘散,那是从宫内炼丹炉中升起的,混合着夕阳的暖意,树影婆娑,倒是有些超脱俗尘的意境了。
大太监吕芳拿着一封折子,来到盘坐在蒲团上的嘉靖面前,禀报:“主子,裕王上折子了。”
嘉靖缓缓睁开眼,伸手接过折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让朕看看老三有何良策。”
他打开折子,目光扫过,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庞瞬间阴沉下来,顷刻乌云笼罩。。
“逆子!”嘉靖帝突然咆哮一声,声音如雷鸣般在宫殿内回荡,震得吕芳心头一颤。
吕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额头冒出冷汗,连声道:“主子,息怒啊!主子,若有要事,不妨传召裕王殿下前来,主子,你可不能伤了仙体啊!”
“即刻传裕王!”嘉靖帝眼中喷火,语气冰冷而决绝,“让锦衣卫去,快!”
吕芳心中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拜道:“主子,若锦衣卫前去,那一切恐怕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去!”嘉靖帝怒喝一声,语气不容置疑。
“遵旨。”吕芳慌忙起身,可能是起身太猛,他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嘉靖帝看他倒地,愣了一下,但吕芳又迅速爬了起来,强作镇定道:“主子,奴婢这就去。”
他抬脚向外走去,步伐却显得有些沉重而缓慢。嘉靖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算了,先别去。”
“是,主子。”吕芳暗暗松了口气,他刚刚故意跌倒,就是为了给嘉靖帝一个清醒的时间,知道他正在气头上。
嘉靖帝挥了挥手:“你也出去,不要来打扰朕。”
吕芳颔首,退出了宫殿,心中却满是担心与忧虑。
嘉靖坐在蒲团上,看着手中的折子,冷冷的笑: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好个老三,你以为只有你明白?你以为只有你看出来严党在利用景王?”
他原本愤怒的脸,又暗了下来,低声念着折子上的两句话:“子不知父,父不知子。”
微风吹过,他低声叹一声:“咱们父子相疑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一家人还有什么意思?一家人?呵呵,朕也是有家的啊。”
当日,宫里传出圣旨,即日起,宣景王入无逸殿当值。
还有一道旨意,宣胡宗宪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