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心中暗自思量:嘉靖帝欲改革宗藩,恐怕更多是为了充实自己的私库吧?
“所以啊,本王来为父皇分忧,做那个恶人。”他耸耸肩。
张居正上前一步,道:“王爷,于宗藩而言,你或许被视为恶人;但于天下苍生、于朝廷、乃至于陛下,那就不是恶人了。王爷此事办成,利国利民。”
“好了,师傅们就别夸了。”朱载坖一笑,“我们就来商议商议改革宗藩的具体条陈,还有如何实施。”
四人开始详细商议,他们讨论出了详细的《宗藩条例》。
限制王府宗藩在地方的危害。
包括“收买物件”、“私收正身”、“收买子女”、“私放债钱”和“改正乐工”等。
鼓励王府讲求礼仪廉耻
如“激励风节”、“旌表孝友”和“书院请名”等,引导王府宗藩注重礼仪廉耻,树立皇室的社会形象。
严密管理宗藩婚嫁生子袭封方面。
目的在于抑制宗藩的冒滥,对宗藩的数量作严格限制。如,“宗支奏报”条例中明确规定:“近乃务多子女,以图禄人,遂诈伪百出,至有一位而生数十子者。故奏报之籍信不可以不严。”
整顿王府禄米发放弊病。
通过奏减和折支等办法直接减少原定的禄米数额,确定禄米的数量,并严格规范禄米的发放程序。
裁革王府冗职和削减无谓费用。
裁革了王府中的冗职,并削减了其他无谓的费用。
“这些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能一定程度上减少宗藩庞大开支。”朱载坖眉头紧皱。
急性子的高拱叹息一声:“王爷,急不得,太急,宗室会骂你的。”
朱载坖一笑置之:“接下来,就是怎么执行了,本王已经让御史林润言上奏了。”
……
翌日,玉熙宫。
大太监吕芳拿着一个折子,来到盘坐在蒲团上嘉靖面前,恭敬禀报:“陛下,这是御史林润言上的折子。”
嘉靖微微一愣,一个小小御史的折子,会被吕芳送过来,肯定有大事。他接过来,打开,目光扫过,嘴角浮现一抹笑:
“天下财赋,岁供京师米四百万石,而各藩禄岁至八百五十三万石。山西、河南存留米二百三十六万三千石,而宗室禄米五百四万石。即无灾伤蠲免,岁输亦不足供禄米之半。年复一年,愈加蕃衍,势穷弊极,将何以支!”
“哈哈哈,说的好,终于有人提起宗藩问题了。这个林润言什么来头?”
吕芳连忙回答:“他是王廷相的弟子,昨日裕王从大宗正院出来,去到都察院,与他在廊下交谈了一个多时辰。”
“老三?”嘉靖沉吟了下,“即刻召裕王和林御史来精舍。”
“遵旨!”吕芳颔首,立刻去传皇帝旨意。
没多久,裕王到了,穿越而来的他是头一回来嘉靖修道的玉熙宫,头一回进精舍。
他跪在垂帘前,参拜之后,抬头看向帘后面的嘉靖。
精舍内窗棂大开,微风拂面,轻轻吹动了帘幕,也露出了嘉靖帝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朱载坖目光触及,心中一紧,脱口而出:“父皇,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