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略显诧异,问:“国公有何要事?”
白发苍苍的成国公,长叹一声:“最近有人在幕后操纵,宗亲和勋贵们暗中联络,要一起拒绝《宗藩条例》。哎,这些没有远见的废物,他们也不想想,再这么霍霍下去,大明朝亡了,还会有他们的好日子?”
“国公啊,还是你老懂本王。”朱载坖很感动的样子,“终于有支持本王的人了啊。本王这段时间,承担了太多……太多……”
成国公眼中闪过一抹锐利:“老臣心明如镜,定会全力以赴支持王爷,明日便上呈折子,主动请减俸禄。哼,我倒要看看,那些勋贵们谁敢对老夫指手画脚!”
朱载坖心中大喜,有威望最好的勋贵成国公支持,他压力会小很多,起码成国公会帮他吸引一大批被骂的火力。
这也让他倍感欣慰,宗亲和勋贵当中,还是有明白人。
比如成国公,比如南陵郡王朱睦楧与蜀王朱宣,他们都是支持《宗藩条例》的,他只需要得到这批人支持,就行了。
“老国公啊。”他故作感慨地叹了一声,“大明朝像你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成国公却毅然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王爷!你也不用太悲观,当滚滚大势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站在王爷你这边。老臣深信不疑,王爷!”
朱载坖凝视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沉声道:“党争犹如一场无尽的噩梦,有的人将永远沉沦其中,无法自拔,而有的人则会猛然觉醒。他们亟需一位引领者,带他们走出迷雾,老国公,你所言的滚滚大势,便是此意,对吧?”
“对!”成国公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许,“王爷,你可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有个人站出来,很多很多人。”
朱载坖重重点头:“本王知道了!”
……
裕王府。
朱载坖刚回来,丁秀拿着一封急报递上来:“王爷,这是谭纶加急从浙江送来的。”
谭纶现在是胡宗宪手下做参军,一边监视浙江严党。
朱载坖接过信,匆匆扫过后,似乎心有余悸。信中,谭纶讲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浙江巡抚郑泌昌和浙江按察使何茂才,逼迫商人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强买灾民的田。这件事失败后,何茂才竟然亲自带兵赶到淳安县,要用通倭的罪名,杀了新任知县海瑞。
幸好,海瑞他扛住了!
七品战二品,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靠自己一个人,挡住了按察使。
“在官场要和光同尘?”朱载坖嘴角闪过冷笑,“海瑞逼的何茂才说出了这句话,呵呵呵,何茂才啊,你是永远不会理解海瑞的。”
他又把信仔细看了一遍,因为谭纶在信中详细写了海瑞独自面对何茂才带兵围县衙的经过。
真是精彩!
大明朝就是需要海瑞这样一把利剑!
“本王得用这把利剑,干一把大的。”朱载坖眼中精光闪过。
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朝着丁秀吩咐:“去,把徐阶,高拱和张居正都请来王府。”
看情势,浙江的严党这回是遮盖不住他们干的事了,嘉靖想不抓几个人都难。京城这边,必须有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