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永安小区总是特别安静。

林无因站在楼顶，看着满天繁星。自从那场生死劫难后，他的因果感知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原本杂乱的光线变得清晰有序，每一条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更奇妙的是，他发现自己能够隐约感知到这些光线中蕴含的情绪。比如现在，整个小区的因果网络就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紧张感，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又失眠了？“

柳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些天她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林无因，但后者发现她的气色也不太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睡不着，“林无因说，“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柳青也变得严肃起来，“最近小区里确实有些古怪。你发现了吗？这两天已经有三户人家搬走了。“

林无因点点头。不仅是搬家，他还注意到一些更细微的变化。早市的摊位越来越少，街角的老头们不再聚集下棋，就连平时热闹的广场舞也停了。

整个小区，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萧条感。

“那场雨之后，“林无因若有所思，“七星议会应该发现了什么。“

是的，那场带着探测之力的暴雨绝非偶然。虽然最后以他突破性的领悟化解了危机，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试探。

“喂，“柳青突然叫道，“你快看那边！“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林无因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小区东南角的一栋楼前，有一团淡淡的金色雾气在流动。那些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些破碎的因果线，就像是某种力量崩溃后留下的残渣。

“是流浪者留下的痕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天他消失的时候，在小区各处都留下了类似的印记。“

转头看去，陈默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天台。他今天没穿往日的西装，而是一身休闲装，看起来有些憔悴。

“这些天你去哪了？“柳青语气不善。自从林无因受伤后，这位因果律师就神神秘秘地消失了好几天。

“在查一些事，“陈默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比如这个。“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人站在某个建筑前，而在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是那位流浪者的年轻模样。

更令人震惊的是，站在他旁边的竟然是一个和苏命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是......“林无因仔细观察着照片。在因果之眼中，他发现这张照片上竟然缠绕着复杂的因果线，有金色的，有银色的，甚至还有一些暗红色的。这些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七星研究院，“陈默说，“二十年前最顶尖的因果研究机构。这些人都是当时最优秀的研究员，他们在研究一个叫做'永恒计划'的项目。“

“然后呢？“柳青追问。

“然后，“陈默的声音变得低沉，“发生了那场大火。整个研究院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销毁，绝大多数研究员也下落不明。“

他停顿了一下：“但真正可怕的是，从那以后，因果之力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原本纯净的银色逐渐被暗红色取代，而金色...则完全消失了。“

林无因若有所思：“所以那位流浪者其实是......“

“没错，他是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员，“陈默说，“专门研究因果本源的专家。而那场火灾，很可能就是针对他的研究而来。“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过天台。林无因敏锐地察觉到，那些飘散在小区各处的金色雾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动了一般。

“不对劲......“他刚要说话。

轰！

一声巨响从小区东南角传来。那栋刚才还笼罩着金色雾气的楼突然发生剧烈的晃动，无数暗红色的因果线从地底钻出，宛如触手般缠绕在整栋建筑上。

“果然来了，“陈默脸色凝重，“他们要提取那些残留的力量。“

“什么意思？“柳青问道。

但林无因已经明白了。那些金色雾气中蕴含着流浪者的力量，而七星议会显然不会放过这些“原料“。只是他们的提取方式过于粗暴，完全不顾及普通人的安危。

“那栋楼里还有居民！“柳青惊呼。

确实，虽然最近有不少人搬走，但那栋楼里依然住着十几户人家。此时那些暗红色的触手已经开始渗入房屋，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