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苗等人鱼贯步入楚战风的包间,目光一扫,
便瞧见了风姿绰约的周小姐。
众人纷纷笑着上前打招呼,举止间满是客气与熟稔。
周小姐也对初见的秦禾苗感兴趣,她款步而来,那隆起的大肚子像是承载着生命最温柔的期许,却丝毫不掩周身散发的夺目光华。
一袭宽松却难掩剪裁精妙的锦袍,顺着身形蜿蜒而下,勾勒出孕期独有的丰腴曲线,宛如古典画卷中走出的送子观音,满是慈悲祥和。
再看那张面庞,真真是老天爷的偏爱,眉如远黛,
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地镶嵌于光洁饱满的额头之下,双眸恰似盈盈秋水,顾盼间,华彩流溢眼波流转处,藏着星子碎光与无尽故事。
琼鼻挺秀,仿若玉峰傲立,在日光轻抚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更添立体感。
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似藏着春日花绽的甜意,
哪怕素颜,那肌肤亦是赛雪欺霜,细腻得找不出一丝瑕疵美得惊心动魄,叫人移不开眼,
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兴致。
楚芸芸率先热情开口:“周小姐,你好呀!我是楚芸芸,
今日可算见着你了,瞧着就觉着投缘,以后要是得闲,咱们可得多聚聚,
一起寻些好玩的事儿。”
说着,她又亲昵地拉过身旁的秦禾苗,
满脸笑意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秦姐姐,她弟弟可是新科状元郎!
这般人物的亲眷,也是极好相处的,往后咱们仨定能玩到一块儿去!”
秦禾苗被楚芸芸这般直白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微微红了脸,轻嗔道:“就你嘴甜,净会说些哄人的话。
周小姐莫要见怪,若日后真有机会,自是乐意一同往来的。”
周小姐一直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她们讲,此时微微颔首,
柔声道:“能结识二位,亦是我的荣幸,日后相聚想必趣味无穷。”
秦禾苗落落大方回应:“周小姐客气了~”
她见周小姐今日一袭月白锦缎长裙,乌发松松挽起几缕,其余柔顺垂落,
再没了皇宫里那副谨小慎微、柔柔弱弱的模样。
周小姐眼眸灵动,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秦姐姐家拜访!”
楚战风慵懒地靠在包间的雕花椅背上,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
目光始终追随着正与周小姐谈笑风生的几人。
见她眉眼弯弯,笑得那般开怀,
周小姐亦是聪慧机敏,应对自如,三人之间的氛围融洽得如同春日暖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毫无一丝隔阂。
他暗自思量,原本安排这见面,心里还有几分忐忑,
毕竟婚姻之事,讲究个缘分,怕妹妹脾性直率,
万一与周小姐合不来,往后日子便艰难了。
可如今瞧着,倒是自己多虑了。
周小姐全然没那股子谨小慎微的柔弱劲儿,变得灵动活泼,与妹妹凑在一处,恰似一对亲昵姐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偏又都透着股机灵劲儿,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这门亲事若能成,妹妹往后的余生有了贴心伴,
不必困于将军府内院的琐碎,定能自由自在,喜乐无忧。
再者,周小姐的才情品貌、家世根基皆是上乘,于自家而言也是锦上添花的良缘。
想到日后阖家欢聚,妹妹有周小姐相陪,家中定是笑语常伴,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里满是对这桩亲事的期许与满意,仿佛已经瞧见了那些美满的来日图景。
楚战雨目光轻转,留意到妹妹与周小姐交谈甚欢,
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言语间尽是文雅谦和,
周小姐应对得也是大方得体,妙语连珠。
他心下一动,觉得这可是个好契机,便清了清嗓子,
朗声道:“今儿个大伙相聚实在难得,瞧着时辰也快到饭点了,我知晓隔壁有家酒楼,那厨子的手艺堪称一绝,做出来的佳肴色香味俱全。
要不咱移步过去,边吃边聊也图个热闹。”
说着,眼神似有若无地往大哥与周小姐那儿飘了飘。
众人皆是心思通透之人,哪能不懂他这点小心思,
纷纷点头应和。
“好主意!我这肚子正咕咕叫呢,听闻有美食口水都快下来了。”
急性子的楚芸芸第一个跳出来响应,
还俏皮地朝楚战雨眨眨眼,暗示她明白二哥的盘算。
秦禾苗也掩唇轻笑,附和道:“确实,大家围坐一处,既能饱腹又能接着畅聊多畅快。
想必周小姐也未曾尝过那家酒楼的特色菜,定不能错过。”
楚战风微微颔首,看向周小姐,
温声道:“周小姐若是不嫌烦扰,便一同前往,也好多品鉴几味菜品。”
周小姐抬眸,目光流转,
嘴角噙着浅笑:“承蒙诸位盛情,能多些相处机会自是乐意至极,怎会嫌烦扰,有劳楚公子费心安排了。”
楚战雨见众人皆无异议,眼底划过一丝满意,
起身抬手虚引:“那咱们这就过去,包管让大伙吃得尽兴。”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朝着隔壁酒楼走去,欢声笑语洒了一路。
楚战雨熟稔地引着众人到雅间落座,
随后便从容地招来小二,噼里啪啦报出一连串菜名,
皆是酒楼的招牌拿手好戏,
什么秘制香酥鸭、翡翠虾仁、芙蓉蟹斗、松鼠鳜鱼……荤素搭配,精巧讲究。
不多时,菜如流水般迅速上齐,热气腾腾摆满了一桌。
楚战雨笑着起身,抬手示意众人:“都别客气,快动筷尝尝,今日这厨子手艺想必不错,闻着味儿就知道差不了。”
众人也纷纷响应,
一时间,席间只有碗筷交错、轻声笑语。
唯有楚芸芸,满心惦记着大哥和周小姐,眼睛滴溜溜一转,
瞅见大哥楚战风只顾埋头闷吃,跟旁的周小姐连句多余的搭话都无,
活脱脱一个不解风情的“木疙瘩”。
她心里着急,奈何隔得远不好直接提点,
眼珠一转,便拿胳膊肘捅了捅坐身旁的二哥楚战雨,
努努嘴,压低声音道:“二哥,你瞧瞧大哥,咋这么不上道呢!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未来大嫂,你快暗示暗示他。”
楚战雨被她这一捅,无奈地横了她一眼,
小声回道:“就你事儿多。”
话虽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不含糊,趁着夹菜间隙,
向大哥使了个眼色,下巴朝周小姐那儿微微一扬,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给人家姑娘夹菜。
楚战风自是没理会二弟那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他心思一转,觉着此刻气氛稍显沉闷,得寻个由头活络活络。
目光一扫,便落在了秦禾苗身上,
于是微微侧身,含着笑问道:“秦姑娘,你可是秦将军的姐姐?”
秦禾苗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碗里的饭食,冷不丁被这么一问,
手下动作一顿,神色有瞬间的怔愣。
她随即反应过来,楚战风许是还未摸清自己身份,
当下轻点臻首,轻声应道:“是的。”
话音刚落,
正端着茶盏喝水润喉的楚战雨像是被这话惊到了一般,
一口水呛在嗓子眼,猛地咳嗽起来,那咳声惊天动地,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楚战风眉头一蹙,不悦地瞥向他,
低声斥道:“二弟,吃饭也没个正形,如此毛躁,哪有半分贵家公子该有的仪态,成何体统!”
楚战雨好不容易顺过劲儿来,一边用衣袖擦拭着嘴角残留的水渍,
一边委屈地嘟囔:“大哥,这能怪我嘛,谁能想到……咳咳……”
话还没说完,迎上秦禾苗警告的眼神,又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只能乖乖低头闷声继续吃饭,席间氛围一时有些微妙。
楚战风温润的面庞上带着几分诚挚,目光专注地望着秦禾苗,
继续说道:“秦姑娘,不瞒你说,接下来这段时日我都会留在京城。
秦将军此前对我们护国军的恩情,那可是重如泰山。
不计其数的粮食,尤其是高产种子,及时解了军中燃眉之急,让将士们吃饱穿暖,方能在战场上全力拼杀。
虽说一直是派专人送来,可我还从未有幸见过秦将军本人,心里头实在是满怀期待,渴望能与她一会。”
说着,他微微欠身礼数周全,
言辞恳切:“若是方便,不知能否劳烦秦姑娘代为通传一声,帮忙约见一下秦将军?
我就盼着当面向他致谢,若还有机会,再向她讨教些关于农事耕种、粮食储备之类的门道,
想必将军在这些事儿上定有非凡见解,
于我而言,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学习机缘。”
秦禾苗听到这话,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
轻咳一声说道:“楚副将军一番心意我代舍弟心领了,只是我弟弟眼下实在抽不开身。
陛下新派了要紧任务,前些日子便离京去办差了,
归期不定,实在没法赴约。”
楚战风眼中划过一丝失落,轻叹了口气,
满是惋惜地喃喃道:“那好吧,当真是不巧,也太可惜了。
秦将军多次雪中送炭,那些粮食和高产种子可是救了无数将士性命,安稳了军心。
这份大恩大德,我在军中时便日夜惦记着,就盼能当面郑重致谢,看来还得再等等这机缘了。”
他微微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是想借此压下心头遗憾,
席间一时安静了些许,
楚战雨瞧着大哥一脸失落的模样,出言安慰道:“大哥,你也别太懊恼了,秦将军家宅子可都在京城,
往后日子长着呢,总归有机会能碰上的。
说不定哪天在街上走着,就迎面遇上了,到时候你再把这感激的话一股脑儿说给她听也不迟。”
楚战雨心里却暗暗叫苦,
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秦禾苗,憋得那叫一个难受。
心说大哥你心心念念要见的人此刻就坐在跟前,
你咋就愣是没瞧出来呢?
他几次三番差点脱口而出真相,可又碍于秦禾苗隐姓埋名定有缘由,只能硬生生把话憋回肚里,
那股子憋屈劲儿直往上涌,无奈之下,
只得狠狠灌了自己一杯茶,借茶压下这股冲动。
楚芸芸见大哥神色间满是遗憾,
也忙轻声开解道:“大哥,以前你征战在外,秦将军又忙着各处调度粮草农事,确实难寻合适时机碰面。
可眼下不一样啦,秦将军举家迁至京城,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定哪天在集市上、宴会上就能遇上。
你呐,就把心放宽些,这缘分说来就来,说不定过不了几日,
就能遂了心愿,当面好好答谢秦将军一番。”
说着,还贴心地给楚战风斟了杯茶,递到他手边。
楚战风听完妹妹和弟弟的安慰,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失落之感虽未全然消散,却也不再像起初那般满心懊恼。
想到秦将军既安家京城,往后相见确实多了几分可能,
心底悄然泛起一丝期待,仿若阴霾中透进几缕微光,隐隐觉得那当面致谢的机会仿若近在咫尺,不再遥不可及。
念及此,眉眼间的郁色淡了几分,
神色渐趋缓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冲众人微微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份好意,重新融入席间氛围。
周小姐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轻搭在碗沿。
她垂眸,心里暗自思量开来:这秦将军竟对楚家有如此大恩,雪中送炭般解了护国军的燃眉之急,
难怪他心心念念想要当面酬谢。
再抬眼细细打量楚战风,见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庞俊朗,眉眼间是藏不住的英气,果真是一表人才。
听其言语,满怀感恩,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这年头着实难寻。
更何况他年纪轻轻便统领着十五万大军,担着副将军之职,治军之才定也不凡,想必胸中自有沟壑。
这般人物,往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嫁予他应是不会错付余生。
自己在那深宫内苑经历诸多波折,原以为余生只求安稳,
可如今瞧着楚战风,心尖竟似有小鹿轻撞,泛起丝丝涟漪,或许真可将终身托付于此人,不妨好生考虑考虑……
这般想着,
周小姐的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绯红,忙不迭又夹了一筷子菜佯装镇定,
可那悄然攥紧衣角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与羞涩。
秦禾苗面上满是真诚,微笑着出言劝解道:“楚副将军,你莫要心急,
我弟弟总归是要回京城的,日后定有大把相见机会。
可今儿个你与周小姐相看才是头等要事,咱也别让旁的事儿扰了兴致。”
经这一提醒,
楚战风如梦初醒,略带赧然地望向周小姐,双手抱拳,身姿挺拔,
语气里满是歉意:“周小姐,实在对不住,是我一时疏忽,满心惦念着军务旧恩,
倒把正事儿给晾在一旁了,还望你海涵。”
周小姐盈盈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嘴角噙着温婉笑意,
轻声说道:“楚公子言重了,我并未放在心上,本就是相聚闲聊,哪能事事周全,你无需挂怀。”
秦禾苗见气氛融洽,眼珠一转,